蘇白墨駕駛着黑色卡宴,前往蘇運河三號集裝箱。
駕駛座上,她的臉色一片冷漠,不摻雜絲毫感情的冷漠,甚至在她眼神深處,還似閃爍着瘋狂之色。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做好了和薛峯同歸於盡的準備。
在她腰間,纏着一枚類似於手機大小的遙控炸彈,炸彈是獵鷹今天下午給她的,爆炸力十分驚人,只要她按下手裏只有鈕釦般大小的按鈕,方圓五百米範圍內,就會瞬間化作一片灰燼。
這樣恐怖的破壞力,別說是薛峯,就算是林軒陷入其中,恐怕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而這,也是蘇白墨需要的。
她可以放過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放過薛峯!
她要薛峯死!
她要爲林軒報仇!
就這樣,心中帶着對薛峯強烈的憎惡和殺意,蘇白墨來到了三號集裝箱附近。
將車停好以後,她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裏,是三號集裝箱附近的湖濱碼頭,通常用來貨輪的卸貨和裝貨。
而這裏,也是薛家的管轄區域,蘇白墨和薛家多次打過交道,自然熟悉這裏。
“果然是薛家乾的!”
蘇白墨咬牙道,眼中恨意交織。
湖濱碼頭,此時夜色寧靜,晚風微涼,清澈的河水聲縈繞耳畔,但蘇白墨卻根本沒有心思去感受,表情極盡冷漠。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不過因爲蘇白墨提前了十幾分鐘的緣故,所以此時這裏空無一人。
差不多十分鐘過去了,湖濱碼頭附近,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蘇白墨眼神一動,神經頓時緊繃起來,不用想也知道,來的人一定就是薛家。
果不其然,當一行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出現的時候,在他們身後,兩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蘇白墨眼簾之中,赫然便是薛家的倆兄弟,薛峯和薛凱。
此時的薛峯,穿着條紋襯衣,那副滿面春風的樣子,無疑令蘇白墨眼中怒火暴漲。
至於薛凱,雖然仍是那一臉的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樣子,但直接被蘇白墨忽略了。
她知道,派人暗殺林軒,並利用林軒的屍體將她引來湖濱碼頭的主意,一定是薛峯想出來的,就薛凱這種混喫等死的二世祖,纔沒有那種腦子。
不過,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但凡今天到這裏的人,都要給林軒陪葬!
“蘇白墨,好久不見啊。”
薛峯一見到蘇白墨,就衝她熱情的打起招呼。
蘇白墨看着薛峯這副假惺惺的樣子,臉色無疑愈發冷漠,冰冷而憤怒的呵斥聲,隨即響徹夜空:“薛峯,是你設計害死了林軒,對不對?”
“沒錯,正是在下。”薛峯毫不猶豫的承認了,因爲在他看來,蘇白墨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而死人,是永遠都不會開口說話,更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一切泄露出去。
“薛峯,你會不得好死的!”
蘇白墨咬着銀牙道,瞪着李天的美目中折射出濃濃的恨意。
“蘇白墨,這可一點不像你,你不應該是冷若冰山的嗎?怎麼一個男人的死,就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觸動,莫非你們兩個有一腿?”
“薛峯,你還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蘇白墨一字一頓的說道,氣得七竅生煙。
“呵呵,我是人,又不是狗,怎麼會吐象牙出來。”薛峯得意的道:“倒是你,活不活得過今晚還是個問題。不過……”
說到這裏,薛峯話音突然一轉,嘴角掀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如果你願意跪下來求我,求我放過你的話,興許我會發慈悲的放你一馬。只是,今晚你得陪我睡……”
“做夢!”
蘇白墨冷厲的呵斥聲,將薛峯的話音打斷。
薛峯臉色一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蘇白墨呵斥,這讓他多多少少感到面子有些掛不住,看着蘇白墨的眼神中一抹深邃的殺意一閃而過。
不過,城府頗深的他,雖說心中對蘇白墨起了殺心,但臉上還是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做夢,這不,有些夢做着做着,它就成真了。比如說我要林軒死,他現在不就躺在棺材裏了嗎?”
蘇白墨沉默,玉手死死的捏着,她還想見林軒最後一面。
至於接下來,就是她和這夥人同歸於盡的時候了。
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殺意,蘇白墨的臉色一下子恢復了冰冷,而她的語氣,同樣透着刺骨的冰冷:“讓我看看他。”
“行啊。”薛峯不知道蘇白墨的心思,爽快的答應道:“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讓你死前再好好看那小子一眼。”
說完,他衝身後做了個手勢:“血狼兄弟,把棺材給我擡上來。”
“好嘞。”
一道蘊含着十足中氣的吆喝聲從人羣后響起。
很快,人羣迅速分開一條道路,一名身穿黑色短袖,擁有一頭醒目的血紅碎髮,滿臉寫滿着狷狂的年輕男子,肩抗一口巨大的檀木棺材走了過來。
蘇白墨在見到此人的時候,嬌軀頓時緊繃了起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全身,就彷彿出現在她眼前的男子,是一頭荒野中的猛獸一般。
是他殺了林軒?
蘇白墨心頭驚顫的想着。
薛峯看着蘇白墨這副驚異的模樣,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容,他看慣了蘇白墨處事波瀾不驚的樣子,今天能夠看她蘇白墨在他面前流露出這種與衆不同的情緒,他心裏感到格外的滿足。
和蘇家鬥了這麼久,終究是他薛家贏了。
“血狼兄弟,把棺材蓋打開讓她瞧瞧,接下來也好送她上路。”
薛峯冷笑一聲,笑容中充斥着猙獰。
“嘿嘿。”
血狼森然一笑,一掌將厚重的棺材蓋拍開。
蘇白墨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射了進去。
接下來的一幕,令她鼻尖瞬間泛起一股強烈的酸澀感,玉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眼中淚水奪眶而出:“林軒……”
她看到了林軒,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林軒,他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