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結巴的道,身體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起來。
林軒脣角一掀,嘴角挑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咕嚕。”
孟哥狠狠嚥下口唾沫,恐懼在心中瘋狂瀰漫,猶如墜入可怕的深淵之中。
完了,完了……
孟哥內心哀嚎着,今天他是絕對踢到鐵板了啊。
不說別的,就光是受了這一身傷還能活下來的,就絕對不是善類。
和這種常年刀口腆血的怪物相比,他這種混黑【道的簡直弱爆了。
“你不過來的話,我就過來了啊。”
說完,林軒朝前走出一步。
他這一步走出,直接把孟哥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一P股坐在池底。
林軒看着孟哥這副慫到家的樣子,淡淡的道:“你剛不是說要我跪地求饒嗎,現在坐溫泉池裏是幾個意思?”
孟哥嘴角一陣痙攣,認慫道:“大哥,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儘管現在發生的事情,讓他在三個兄弟面前丟盡了臉,但和臉面相比,顯然是小命來得更加重要,對方這這一身煞氣,絕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這傢伙,該不會是僱傭兵吧?
孟哥暗暗想着,心裏越想越發毛。
要真是僱傭兵,那這傢伙殺起人來絕對不眨眼。
“放你一馬?”
林軒挑起眉毛,神色冷漠的道:“如果換成別人,那你今天是不是當着別人男朋友的面輕薄他女朋友了,順便還給人家揍一頓?”
孟哥看着林軒冷漠的面孔,見對方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嚇得那叫一個臉色蒼白,低聲下氣的繼續求饒着:“饒命,大哥饒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保證再也不敢了!”
“呵。”
林軒冷笑一聲,對於這種傢伙的鬼話他纔不會相信。
“大哥,小的對天發誓,絕對不敢了,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孟哥顫顫巍巍的道,嚇得褲襠都快shi了。
不是他慫,而是這一刻林軒帶給他的威懾力實在太過強烈。
要知道,他怎麼說也是道上混的,還是有幾分血性的,但在面對林軒的時候,對方卻帶給他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慄。
他明白自己的處境,除了求饒以外,別無他法。
要是他敢動手,死的那個人絕對是他。
林軒脣角微掀,道:“現在放過你,然後等你回去以後帶足人手,再回來找我麻煩?抱歉,我這種人不喜歡給自己增添麻煩。”
“不敢,絕對不敢,就算是再借我一個膽,我也不敢來找大哥你的麻煩。”孟哥誠惶誠恐的道,他是真的害怕林軒。
儘管俗話說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但龍畢竟是龍,蛇想要鬥過龍,就必須得付出格外慘烈的代價。
而這種代價,是張孟不想看到的。
如果能永遠解決掉林軒也就算了,要是他烏鴉幫的人沒能幹掉林軒,放他跑了,那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怕將是永無休止的報復,直到林軒把他折磨到死去爲止。
他做了這一塊地方的地頭蛇,雖然爲人囂張跋扈了點,但腦子還很清醒,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
林軒望着張孟那副畏懼的樣子,知道對方不會再來報復他。
不過,他顯然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這傢伙,這傢伙顯然是個慣犯了,就這麼不給他點教訓的就放他走,以後還會有別的人遭罪。
他沒有說話,冷冷的看着張孟,眼神中彷彿凝聚着刀子般鋒利的光澤。
張孟見林軒沒有說話,心裏那叫慌得一比。
一連打了幾個巴掌,張孟很快就把自己的臉打紅了。
他身後的徐仔三人看着大哥自扇耳光,也不敢閒着啊,也是咬咬牙抽向自己:“大哥,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放過我們,我們一定改過自新。”
肖琦看着這滑稽的一幕,美眸不由得看向林軒,眼中異彩悄然涌動,林軒這傢伙呀,好像每次都能給她帶來不小的驚喜。
林軒平靜的看着眼前這四個求生欲強烈的傢伙,知道他們不敢再來造次,也懶得再和他們一般見識,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行了行了,趕快滾吧。”
“是,大哥,我們馬上滾!”
張孟如蒙大赦,二話不說從池子裏站起來,連浴巾都已經沒功夫拿了,穿着泳褲就往外跑。
也幸虧這裏是溫泉池,不是澡堂,要不然這四個傢伙估計得光着P股開溜。
等到這四個傢伙走後,林軒重新坐回溫泉池裏,輕輕的嘆了口氣:“真是掃興啊。”
說完,他偏頭看了肖琦一眼,只見後者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肖姐,你害怕我嗎?”林軒忽然問道。
他這一身傷疤,正常人看見了,都會感到恐慌,他認爲肖琦也不例外。
“害怕?”
回過神來的肖琦,困惑的反問一聲:“我爲什麼要害怕?”
“一般人看見我身上的傷疤以後,第一反應都是和剛纔那幾個傢伙一樣,就像是看見了殺人惡魔。”林軒平靜的道,眉宇間卻是暗含一絲悲傷。
因爲每當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這些傷疤時,都會想起他那些逝去的兄弟。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因爲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肖琦溫婉一笑,笑容中透着強烈的安全感,令林軒心頭一震。
隨即,嘴角掀起一抹溫醇的笑容,內心的悲傷,一掃而空。
“謝謝你相信我。”
心頭陰霾消散,林軒溫和一笑,看着前方水霧迷濛的景象,和肖琦開起了玩笑:“剛纔那些個傢伙,真是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大丈夫能伸能縮啊。”
肖琦也是過來人了,知道林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嬌嗔的衝他丟了個白眼,道:“那叫能屈能伸。”
“哈哈,一個意思,一個意思。”林軒朗笑一聲。
肖琦淺笑着搖了搖頭,想起林軒剛纔那一身的傷疤,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林軒,你那一身傷疤是怎麼來的?”
“我以前是僱傭兵。”林軒簡練的回答道,既然肖琦已經看到了,那他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什麼。
“僱傭兵?”肖琦心臟狠狠一顫,難怪林軒有如此身手,原來他以前是一名僱傭兵,那可是一個高危職業。
不過,林軒這麼厲害,是誰把他傷成這樣的?
林軒似乎是看出了肖琦的困惑,笑着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是誰把我傷成這樣的?”
“恩。”
肖琦螓首輕點。
“誒。”
林軒卻是悲嘆一聲,道:“其實,我也挺希望我的這身本事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這樣我的那些弟兄們也就不會……”
說到這裏,林軒的聲音突然哽咽住了,眼眶微微泛紅。
而他的拳頭,也是緊緊握攏:“要是我早點就有這樣的本事,我就可以保護他們了!”
在戰場上,衝上去被敵人打死很容易,難的,是揹負着內疚和痛苦繼續活下去,帶着死去兄弟們的那一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