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站在手術室外的找上,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就像是感到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一樣。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無神。
自此之後,他便一度消沉。
敏敏,是他和妻子在四十六歲時候生下來的。
那種老來得子的喜悅,最終伴隨着女兒的死徹底消失,轉而爲之的,是深深的悲痛和自責。
女兒死了,因爲他所研發的***而死。
在那之後,妻子便受不了打擊和他提出離婚,而他整個人也變得終日裏鬱鬱寡歡,借酒消愁。
每當他喝醉的時候,他總能迷迷糊糊的看到女兒向他在招手,衝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用着甜美的聲音叫着他“爸爸,爸爸”。
然而,等他酒醒以後,卻發現這一切都只是黃粱美夢。
敏敏,回不來了。
無法接受女兒死訊的他,加之終日消沉酗酒的原因,終於導致他精神恍惚,最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經兮兮。
之後,爲了轉移內心的愧疚和自責,他在心裏不斷暗示着女兒是他學生殺害的,因爲當初他就是爲了治好金伯利的慢性頭疼,才決定研發的這一***。
他將女兒的死因,最終歸咎到金伯利身上。
因爲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想着去研發什麼治療神經疼痛的有效***,他女兒也就不會死了。
就在那一刻,他決定像她復仇,向他的學生們復仇!
自此以後,他不再專注於研究治療神經性疼痛***,而是將配方改良,改成慢性的神經毒藥,用於毒害更多的人。
他要復仇,爲他女兒復仇!
怒火灌滿他的心靈,使他從一名科研人士,成爲了一名心理變態,一名殺人罪犯。
不久前發生在魔鬼峯一帶的無頭命案,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被殺害的兩個人,就是他的學生金伯利和傑克。
她們是一對情侶,在他的受邀下一同前來參觀魔鬼峯。
但,令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們這一去,竟然再無法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她們永遠留在了魔鬼峯,以一種極爲悽慘的死狀,留在了這裏。
趙山將犯罪經過,通通招了。
林軒在聽完趙山的陳述後,眼中似有一些同情,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誠然,趙山女兒的死,對他來說是一種沉痛的打擊,換做任何一個做父親的恐怕都無法接受。
但,真正造成他女兒死亡的,是他當時的一時疏忽大意,並不是金伯利的錯,更不是蘇茜、珍妮、嚴軍的錯。
她們都是無辜的。
“誒。”
蘇茜沉痛的嘆息一聲,沒想到這一年裏,居然在博士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原本一位專注科研領域,爲名服務的博士教授,就這樣墮落成爲了一名殺人犯,一名冷酷無情甚至是手段變態的殺人犯。
珍妮無言,看向趙山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想要原諒趙博士,卻又無法做到真正的原諒。
因爲,今天她在趙山手裏,真的遭受了太多的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創傷,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趙山。
嚴軍心情同樣複雜。
趙博士的經歷確實值得人同情,但這並不是他殺人,折磨人的理由。
對於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原諒趙博士。
“老傢伙,跟我向警員自首吧。”
林軒淡淡的看着趙山,道。
這一下,算是既破獲了命案,又救下了蘇茜。
等到他將趙山帶給趙琳以後,魔鬼峯一案,就可以正式宣告結案。
兇手,已經落入法網。
“我跟你回去。”
趙山別無選擇,最終也只能選擇伏法,接受法律的制裁。
林軒見這老傢伙還算老實,找來粗麻繩將他雙手綁起來以後,就打算帶他離開這裏。
走的時候,他特意轉身看了一眼蘇茜,問道:“一起?”
蘇茜本想拒絕,因爲她心裏還是有些在賭氣。
但,當她一想起剛纔發生的可怕經歷,想起原始森林裏潛藏的未知危險以及那些兇猛的野獸,嬌軀不由得微微一凜,但還是傲嬌的道:“記住,是你請本小姐一起走的,不是本小姐要跟着你。”
林軒看着蘇茜這副明明很害怕,卻還是死傲嬌的樣子,感到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道:“行了,我的蘇大小姐,是我請你的。”
“這還差不多。”蘇茜嘟囔着小嘴,暗忖着林軒這次還挺識趣的,沒給她難堪。
要不然,哼,她一定會把這筆賬給記下的,以後找到機會就把他往死裏整!
“大夥一起跟我回去吧。”
林軒輕笑着看向蘇茜的其他兩名夥伴,道。
“好的。”
珍妮、嚴軍點了點頭,道。
這一趟魔鬼峯之行,隨着她們被趙博士欺騙,以及後者落網,差不多該劃上句號了。
接下來,她們回去以後得好好養傷。
尤其是嚴軍,這次傷得最爲嚴重,徹底恢復好需要個把月時間。
這一次旅行,雖然潦草,但也算是給她們人生中上了重要的一課。
……
林軒帶着趙山以及蘇茜三人返回木屋,和趙琳碰頭。
此時,趙琳那邊,她在制服了蘭迪以後,找來麻繩將他雙手雙腳綁了起來,以免這傢伙有什麼小動作或者向趙博士通風報信。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
木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趙琳對周圍環境並不熟悉,因此在從旁邊儲存雜貨的房間裏找來一個煤油燈點亮後,就坐在木屋的小客廳裏,等待林軒回來。
她坐得位置剛好正對木屋大門外面,目光也是隨時看清楚身邊房間裏的景象,免得蘭迪脫困,儘管她已經將後者五花大綁,但心細謹慎的她,依舊要做到萬無一失。
畢竟,現在她隻身一人,必須確保自身安全。
這,也是身爲刑警最基本的準則。
而就在趙琳耐心等待着林軒回來的時候,距離木屋十幾米遠的灌木叢裏,樹葉忽然間“沙沙”的搖晃了幾下。
一雙眼睛,透過茂密的灌木叢,猶如惡狼一般,注視着唯一亮起火光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