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蘇茜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因爲在她印象裏,姐姐是一個對異性向來沒有隔夜仇的人。
不是她這人不記仇,而是在她眼裏,男人是什麼?她也絕不會爲了男人而生氣,甚至到達她剛纔所說的記仇的程度。
一般的人,要是得罪了姐姐,姐姐都是不屑一顧。
要是有人想要害她,那她也會雷厲風行的選擇反擊,而不會選擇把林軒留在身邊,一點點的對他進行報復。
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喲!
蘇茜心裏的感覺十分強烈。
林軒一定是做出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纔會惹姐姐生這麼大的氣。
“小茜,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事?”
蘇白墨目光閃爍了一下,但語氣還算保持着平靜。
這件事,不提也就罷了。
說起來,她心裏就來氣。
那是在一個美利堅酒吧的夜晚。
也正是那一晚,給她人生中帶來了無法磨滅的陰影,使她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每晚都會做相同的噩夢,對於異性也是排斥和冷漠到了極點。
如果說大一時候,張天明出現,令她對異性從此失去信任,失去信心。
那麼林軒,完全令她對異性產生了厭惡和牴觸的情緒,任何一個男人試圖接近她,追求她,都會被她冷冰冰的態度給打回去。
自此以後,她也更加坐實了“冰山美人”這個稱號。
原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林軒,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但,命運往往就是這樣的造化弄人。
她竟然愛上了她曾經最爲討厭、痛恨的男人!
並且,她心裏其實已經原諒了林軒,儘管那件事她沒有和林軒說起,將它一直埋藏在心裏。
儘管她希望林軒主動提起。
但是,當林軒問起她有沒有去過美利堅的時候,她又不願承認。
這種心情,說起來也是十分的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出於自己內心的那股傲氣,那股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的傲氣。
其實,明明她只要幫助林軒回憶一下,林軒就一定能想起那件事,她的心結說不定會因此解開。
但,她就是不想提。
她知道,那一晚林軒因爲心情的緣故,喝得爛醉。
不過,這在她看來不是理由,更不是藉口。
因爲她在書上看過,也在各種科普類的知識裏瞭解過,男人酒後是不可能亂性的,在酒精的抑制作用下,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那一晚,她卻感覺自己是在狂風暴雨中度過,儘管她同樣喝醉了酒,意識模糊,但即便是意識模糊間,她依舊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林軒,就像是一頭猛獸。
事後,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她看到了牀上的血跡,身體傳來的劇痛,也令她臉色蒼白,幾乎是強咬着牙關,方纔穿好衣服,離開酒店。
如果當時,林軒就睡在她旁邊,那她也不會這般記恨於他。
最令她感到痛恨,甚至是恨得想把林軒扒皮抽筋的,是這傢伙事後竟然一聲不響的跑路了,留她一個人在酒店!
這種男人,在她看來就是畜生!
她堂堂蘇白墨,也不會爲了這點事就讓他負責,可這傢伙主動跑路,就是另一碼事情了。
趁着酒醉奪走了她的初夜,事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一天,她只是心情極度不好,纔會選擇去了酒吧。
她讓調酒師給她調了一杯烈性雞尾酒。
酒的味道,她已經忘了。
但是,她永遠忘不了,當時她喝下去半杯以後,整個人就感到暈乎乎的,靈魂更像是要飄起來了一樣。
平時,她幾乎滴酒不沾。
然而,這一次因爲心情實在太糟,她選擇借酒消愁一次。
但,令她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就是她的這一次衝動,導致她失身了。
事發後的清晨,她醒來後就匆匆離開,生怕林軒清醒後認出她的身份。
回去的路上,蘇白墨越想越不對勁。
她再怎麼不能喝酒,也不至於喝半杯就醉了吧。
她懷疑,當時的酒裏被人下了藥。
而林軒,就是那個下藥之人。
是他事先買通了調酒師,在她酒裏下了藥,然後將她帶進酒店,對她進行了輕薄。
當時,想到這種情況,也是最有可能的情況的時候,蘇白墨恨得幾乎想把林軒祖墳都給刨了。
這傢伙,簡直就是卑鄙無恥下流。
因而,當她在姑蘇市酒吧裏,再次遇見林軒的時候,腦海裏瞬間就涌現出了報復的慾望。
她要將林軒留在身邊,然後慢慢的折磨他。
她承認,對於林軒是有點特殊感情,畢竟她的第一次交在了他手裏,而且這傢伙長得也挺陽剛,挺耐看。
但,她對林軒,更多的是恨意。
只是,伴隨着二人一天天的相處,她發覺林軒並不是那種卑鄙下流的人,他甚至不喜歡趁人之危。
她覺得,應該是自己誤會了他。
可是……如果是誤會的話,按照那傢伙所說,他當初真要是喝醉了,怎麼還能這麼猛?
這一點,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關於這一點,關於這件事,蘇白墨沒和林軒說。
要是說了,一切誤會瞬間澄清。
林軒要是知道了,一定爲自己喊冤。
第一,他百分之百沒有讓調酒師下藥。
第二,他那裏強悍不是他的罪。
那一天晚上,因爲他喝了太多的酒,已經是最差表現了。
要是換做平時狀態,蘇白墨恐怕都別想下牀走路。
他當時醒來以後,發現蘇白墨已經離開酒店,跑到櫃檯去問,對方已經退房,房間給他保留到了中午12點。
他曾試過找出那位女子,但因爲維也納酒店對客戶信息的絕對保密,他費了好大勁才黑進系統。
但,那一天的房間,卻是一個名爲“勞拉”的女子開的。
他試着通過身份信息找到了勞拉的住址,卻發現根本沒有此人。
事後,因爲組織裏的一些重要任務,他就將事情擱淺下來了,純粹把他當成是一場黃粱美夢。
林軒不知道的是,在這往後的18個月裏,他都被那名叫做“勞拉”,其實就是蘇白墨的女子,視作仇人。
18個月,等他來到姑蘇市,再次出現在蘇白墨眼前的時候,蘇白墨就決定要報復他,這其中的誤會林軒根本不知道。
並且,這種誤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得以澄清。
就看蘇白墨什麼時候主動提起,能不能主動提起了。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提,恐怕林軒一輩子都要蒙受這種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