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爲我是詐你們的。”
蘇墨染輕笑道，“我的醫術有多高超你們也是知道的，是否中毒我一眼就瞧得出來。”
兩人的表情更不對勁了，但依舊一句話不說。
蘇墨染在宮中多次醫人救人的事蹟已經被民間妖魔化了，還有說蘇墨染吹一口仙氣死人都能活的，真真假假，像這些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人心裏也都默認了蘇墨染醫術高超賽過神仙這種說法。
見力度不夠，蘇墨染繼續道：“不信是嗎？你們近日有沒有覺得反胃，什麼都喫不下，頭暈目眩腦袋發沉，腹部和肺部絞痛不已。”
此話一出，其中一個實在是繃不住了，當即磕頭道：“還請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
“阿若！”另一個奴才怒視過去，“你胡說什麼？你我二人難道不是感染了風寒纔會嗓子……”
“別自欺欺人了。”蘇墨染笑道，“有錢沒命花，有什麼用呢？”
“啓稟娘娘。”阿若啞着嗓子道，“是一個穿着侍衛衣服的人偷偷找來的，他讓我們想辦法把四小姐秋後問斬一事傳到您耳朵裏，還給了我們一人黃金百兩，我們就……”
一人黃金百兩，能夠他們逍遙快活十輩子的，怪不得他們會心動，答應下來。
“是宮中侍衛還是什麼？”蘇墨染追問，“除此之外呢？給你們的黃金上有沒有官印？”
阿若繼續道：“天色太黑看不出來，挺像是宮中侍衛的，黃金都是碎金，他只給了我們一人一兩，讓我們找到安靜落腳的地方然後再說。”
只怕找到了落腳地方後，他們要面臨的不是黃金，而是滅口。
這也得多虧了京城城門把守嚴密，不然真的讓他們跑了，那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再回想回想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蘇墨染淡淡的道，“一會我給你們個藥方，按着喫就沒事，綺南，把人押去衙門吧，說偷盜秦王府中物件，關上個幾個月喫點苦頭。”
畢竟也沒犯什麼大事，給個懲罰就是了。
阿若感激涕零的連連磕頭，另一個奴才也只能黑着臉磕頭謝恩。
看着他們被押走，聞溪才忍不住湊上去問道：“娘娘，你是怎麼知道他們中毒了啊？”
“口腔和嗓子腐蝕成那樣了，估計食道管和胃也廢的差不多了，就算僥倖能活下來也是一輩子的病根。”蘇墨染懶洋洋的道，“就這個世界的提煉技術，哪裏可能會有不傷身體還能毀掉嗓子的藥？”
“啊？什麼這個世界？什麼意思啊。”
蘇墨染一頓：“沒事，就隨口一說……你去讓星明把帝玖宸叫回來，就說查到了。”
宮中侍衛的行程可都是要時時刻刻報備的，既然能確定是宮中的侍衛，那就繼續挨個排查，不信查不出來。
蘇墨染喝了口茶水，可就在放下茶盞的時候，手腕一軟差點把茶盞給摔了。
“怎麼了娘娘？”趙如立刻上前挪走茶盞，“身子不舒服？”
蘇墨染看着自己麻木的手良久，隨即擡起頭笑道：“不，我沒事。”
“沒有。”帝玖宸脫下外衫，給自己扇了扇風道，“那天沒有侍衛離崗的。”
“會不會是休班的侍衛偷跑出去的？”蘇墨染試探着道。
“絕對不會。”帝玖宸斬釘截鐵的道，“在我小時候發生過一起妃子和侍衛偷腥的醜聞，從此以後宮中的規矩就更嚴了，所有丫鬟太監的日程都是由嬤嬤和總太監提前一日安排好的，哪裏少人都會立馬發現，侍衛也是一樣，就算是夜裏輪班睡覺，也要隔幾個時辰查一下。”
“我看電視裏沒那麼嚴啊。”
蘇墨染撇嘴。
她小時候看的那種電視劇，丫鬟太監都可以隨便跑，侍衛還能跟丫鬟偷偷戀愛。
可自從穿越來蘇墨染才發現，丫鬟們別說偷偷戀愛了，每天自己的活計都做不完，而且規矩還特別多，哪裏有電視裏那麼自在，也就是聞溪她們跟着蘇墨才自在些。
“什麼是電視？”帝玖宸蹙眉，“那是什麼？”
“話本。”
蘇墨染面不改色的道，“有個話本叫電視，小時候看的。”
“這樣啊。”帝玖宸笑了笑，“話本里的東西哪能當真？你是小孩子嗎？”
“行了行了，說正事。”蘇墨染嫌棄的拿起團扇衝着他砸過去，“沒有查到侍衛離宮是吧，但那個阿若爲什麼會說穿着宮中侍衛的衣服呢？會不會是相近的款式？”
“不可能。”帝玖宸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哪家侍衛的衣服是跟宮裏差不多的。”
“難道是爲了混淆視聽？”蘇墨染歪頭，“讓咱們往宮中的方向去查？”
“何簡現在已經查瘋了。”帝玖宸道，“別說宮裏了，他把整個陳府和尚書府的人都連夜審了一遍，現在都恨不得把尚書府出事的那間屋子帶回家查。”
“這麼誇張？”
蘇墨染有些感慨。
看來何簡是真的看上蘇墨玥了，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拼命，而且這個妹夫還不錯，如果這次事情過去了，真的能斟酌一下他和蘇墨玥的婚期了。
兩人正就這那個神祕侍衛一事討論，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何簡陰沉着臉衝進來，反手把背上一個大包裹扔到帝玖宸面前道：“查出來了，蘇墨玥不是致死因，走，拿着證據去溫大人那邊請求翻案。”
“什麼證據？”
蘇墨染好奇的打開包裹看了看。
裏面竟然是好幾根桌腿，其中一個上面還帶着點淡淡的血跡。
何簡眼下全是青黑，他拿着一根桌腿道：“事發點所有的東西我都檢查了一遍，只在這根桌腿上發現了點血跡，根據凹痕和磕碰痕跡，我做了好多次實驗，磕不死人，何雨柔自己也試過了。”
“啊？”蘇墨染滿頭問號，“事發地點所有東西……你該不會是把那屋子裏所有東西都拆了帶回去檢查了吧。”
“是啊。”何簡一臉理所當然，“大理寺卿說拿出來證據就能翻案，證據已經找到了，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