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本就因爲喪父絕望，他們偏偏落井下石！
“要幫她？”帝玖宸側眸凝着蘇墨染，見她表情深沉，一眼便知她的心思。
蘇墨染掀起眼簾，捏着手帕的手縮緊，紅脣蠕動。
“要。”
她不能坐視不管。
面前的調戲還沒有結束，卓珍哭成了淚人兒，她拼命地想要躲開那些人的臭手，可卻被幾個人堵在了其中。
“我不要！如果你們真的想帶走我，那就麻煩你們買了我，也好讓我有銀子葬了我爹爹。”
青年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只要你跟着我們走，我們就能葬了你爹。”
一道柔聲從人羣中緩緩響起，“不知廉恥。”
幾個無賴臉色一變，朝着某個方向看過去，百姓們的視線也紛紛移了過去。
蘇墨染緩緩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精緻的鵝蛋臉上寫滿了不悅，她看向卓珍，心中有幾分不忍。
幾個人中的老大叫劉虎。
劉虎眼睛一瞪，“你罵誰無賴呢？！”
蘇墨染不以爲意，她看了一眼席子下蓋着的屍體，心中爲卓珍惋惜幾分。
“你先起來。”
卓珍慌也似的點了點頭，躲在了蘇墨染的身後。
“哎呦！這個小娘子倒是有意思，這是出來擋了我們哥幾個的路啊！”
劉虎笑眯眯地說着：“姑娘，怎麼着？難不成你想代替她，陪我們兄弟幾個玩玩？”
一旁的小弟們發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四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許是這些流氓的名氣太大，竟沒有一人敢上前說話。
蘇墨染心中隱隱升起幾分怒意，她雙目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有名的潑皮無賴，粗俗也就罷了，還不知悔改！”
意識到蘇墨染在罵自己，劉虎勃然大怒，“方纔你就罵我們，如今又說我們粗俗，是不是我們給你臉了？！”
聞言，蘇墨染眉梢微挑，反問道：“我剛纔可指名道姓了？”
劉虎一愣，“這...”
見劉虎答不出來，蘇墨染輕笑着，笑聲滲透着絲絲涼意。
“既然沒有，你們爲何那麼着急？難不成你們對號入座，自己都認了自己是個無賴？”
附近傳來了幾聲笑。
見那些人面露嘲諷，劉虎徹底忍不住了，三步兩步站到蘇墨染面前，伸手就要扯她。
“你算是哪根蔥，敢管老子的事兒，老子今天...哎哎哎！怎麼回事兒？！”
劉虎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半空中。
帝玖宸單手扯着劉虎的領子，劍眉入鬢，盡是冷意。四周的氣壓越來越低，帝玖宸薄脣溢出幾分冷笑。
下一秒，劉虎直接被丟了出去，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十幾米遠。
砰的一聲，劉虎撞在了臺階上，額頭滲出了大片的血，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那幾個流氓見自己大哥被打，氣的不行，指着帝玖宸的鼻子大罵着：“我告訴你！我們的大哥在這一片兒可是有名的很！你今天打了他，當心日後吃不了兜着走！”
“哦？”帝玖宸墨色的瞳孔迸發幾分森然，“本王倒不清楚，這京城居然有流氓敢跟秦王府叫囂。”
幾個流氓瞪大了眼睛，“秦...秦王府？！難道你是...”
四周圍着的人中，有的認出來了他們，詫異道：“這不是當今秦王和秦王妃麼！”
流氓們面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磕起頭來。
“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居然衝撞了秦王，小的們該死。”
帝玖宸眯起了危險的雙眸，“是該死。”
幾個人自腳底油然升起一股冷意，哭天搶地道：“王爺饒命啊！小的們錯了！”
蘇墨染神色帶着幾分厭惡，她最是討厭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腐蟲。
“日後還敢不敢當衆欺負人？”
流氓們瘋狂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們，後果自負！現在消失在我面前。”蘇墨染沉聲道。
幾個人慌也似的跑了，完全把劉虎忘在了腦後。蘇墨染掃了一眼劉虎，心道活該。
“王妃娘娘...草民...”卓珍面露震驚，她緩了緩，直接跪在了地上。
“求王妃娘娘幫幫草民吧，草民願意做牛做馬！”
蘇墨染心中一軟，將她扶了起來，“你告訴我，你叫什麼？”
“草民叫卓珍。”
卓珍。
倒是一個好名字呢，蘇墨染點點頭，從錢袋中拿出一些銀兩。
“這些你且拿去，我不用你服侍我，就當我做善事了。”
接過了沉甸甸的銀子，卓珍淚眼婆娑地磕了一個頭。
“多謝王妃娘娘！”
方纔圍着的人早就走散了，帝玖宸陪着蘇墨染逛了好一會兒，當真是熱鬧非凡。
連着逛到了深夜，蘇墨染才覺疲倦。
翌日清晨，蘇墨染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在回孃家的馬車上，連連打着哈欠，困得眼淚都出來了。
“王妃娘娘可要打起精神纔行呢。”丫頭提醒着。
蘇墨染連連點頭，該是這樣的，若是讓孃親看見了，免不了又是一番追問。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
倏地，馬車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蘇墨染揉臉的動作一頓，這聲音，莫不是...蕭雲蕪！
她掀開了驕簾一角，果然瞧見了那抹翠綠色的影子。她仔細瞧了瞧，不由得臉色一變。
那蕭雲蕪罵的，不正是昨日的那個卓珍？！卓珍被幾個下人摁在地上，眼看着蕭雲蕪楊手對着卓珍打去，蘇墨染不緊眸光一沉。
蘇墨染深吸一口氣，放下了簾子，她現在不方便露面，顧不了卓珍了。
驕子穩穩地落在了蘇府門口，姚氏和蘇墨玥走過來，接過蘇墨染的手。
“怎麼這麼涼？”姚氏心疼不已，“快進去暖和暖和。”
安神香點的讓其他人昏昏欲睡，唯獨蘇墨染因爲掛念着卓珍心緒不寧。
蘇墨染眨眨眼，盯着不遠處的雕花紅木座椅，不由得抿緊紅脣。
待了好一會兒，蘇墨染才起身告別。
“回去後要好好照顧身子。”姚氏叮囑着。
蘇墨染自然也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回去的路上，恰巧碰見了帝玖宸。
“怎麼這般惆悵？”帝玖宸聲色沉沉。
蘇墨染回過神兒來，柔軟的小手勾住帝玖宸的掌心，雙眸灼灼，“你可記得昨天的卓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