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笑道：“我能喫什麼虧？剛剛我都要把她趕走了。即便是口頭上的爭辯，只要我不鬆口，難道她還能硬闖咱們王府不成！”
帝玖宸也是放心了，微微一笑：“是本王小瞧你了，染染還是挺牙尖嘴利的。”
這麼一說，蘇墨染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她微微擡頭瞪着帝玖宸。
這男人是誠心的吧，京城中誰不傳聞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偏用這個詞形容她。
她知道帝玖宸是在逗她，也索性逗逗他，她佯裝生氣：“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你不要跟着我。”
帝玖宸知道自己玩得有些過火，連忙賠笑求饒，拉着她不讓她走：“染染，本王錯了還不成？是本王牙尖嘴利。”
蘇墨染斜睨他，看他一臉慌亂認錯，忍不住笑了出來：“知錯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耍小聰明。不過我還是要先走，我還有點事，不陪你了。”
說完，她就瀟灑利落地離開，帝玖宸不明白爲何這短短的路，她還要先走。
卻見她折身往傭人房去了，她這是去做什麼？
聞溪見王爺一臉懊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好心提醒帝玖宸：“王爺，王妃是去看卓珍了，您別多心了，王妃一定沒有生氣。”
說完，她就小跑着離開了，追上已經走在前頭的蘇墨染和趙如。
原來是這樣！
帝玖宸自嘲自己多心，無奈地笑着搖搖頭，自己的染染可是最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子。
蘇墨染推開卓珍房間，裏面擺設用具都很齊全，她讓人全部按照自己的替身丫鬟趙如和聞溪的規格來安排的。
或許是心疼卓珍喪父，又受了蕭芸蕪的毒打欺負，她總是對卓珍多些愛憐，即便知道對她的款待早已超出本身的地位。
“王妃。”
見自己的救命恩人蘇墨染過來，卓珍向她微微福身，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
再擡頭看她時，眼中已經少了許多之前初見蘇墨染時的驚懼孤苦，多了些感激的光芒。
蘇墨染微微點頭，心中感慨她是個知恩的孩子。
一想到剛纔蕭芸蕪有又找來了，她總覺得蕭芸蕪爲難卓珍是因爲她父親的死連累了她，只是她對於她父親的死因一直守口如瓶，這次也不知問不問得出。
“卓珍，剛纔蕭芸蕪過來找我要你，我沒把你交出去。不過我想知道你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祕密，你若是說出來，興許我還能幫你，若執意不說，秦王府也是護不住你的。”
蘇墨染看着她，憂慮地說。
卓珍嘴脣動了動，果然如她猜想一般，並未直接開口，而是露出一副十分掙扎猶豫的神色。
蘇墨染也耐心等着，她知道卓珍一直不說必然也是有她的難言之隱，可現在確實是個問出來的好機會，她不能心軟。
卓珍猶豫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地拿出一個木牌，上面赫然寫着兩個字：“江仁。”
“這個江仁是誰？”
蘇墨染雖不知這人是誰，可看這牌子她倒覺得有些眼熟，很像是紅袖館用的標記妓子的那一種，難道這江仁是紅袖館的！
“小倌？”
蘇墨染好奇地重複了一下，她倒想起之前便是聽說帝玖淵去過紅袖館，卓宏遠也是從紅袖館回來後才突然暴斃的，難道是和這個頭牌小倌有關係？
“對。”卓珍點了點頭，就陷入了回憶。
她說道：“王妃，我父親從紅袖館回來那天后，便一直心神不寧，總是慌慌張張的，直到突然暴斃。奴婢給她整理衣物時，突然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木牌。”
“奴婢覺得蹊蹺，便收了起來。之後蕭芸蕪過來，非要搜查奴婢，要奴婢交出木牌，奴婢只覺得這木牌這麼重要，或許與父親的死因有關。奴婢就是死也不會交出木牌，這段日子，不管奴婢遭受蕭芸蕪怎樣的毒打，都沒想過要屈服。”
“原來是這樣。”
蘇墨染低吟，她大概明白了，或許蕭芸蕪就是爲了不讓卓宏遠傳出帝玖淵享用了紅袖館頭牌小倌的消息傳出去。
要知道，帝玖淵好歹也是當今皇子，狎妓傳出去已經很是丟人，若是讓外人知道寵幸的是個小倌，那蕭芸蕪的臉面才真的是沒地方放了。
也難怪蕭芸蕪這麼緊張，昨日過來找自己便是一副怨氣頗深的樣子，想必在齊王府的日子不會好過，所以才着急發泄怒氣。
一想到卓珍這些日子受的苦，她就無比心疼：“卓珍，你放心，你父親的事我和王爺會給你主持公道，這段日子你受苦了，現在安心住在秦王府吧。”
卓珍像是聽到什麼難以置信的話一般，詫異地看着蘇墨染，語氣激動地說：“王妃，您真能爲我父親討回公道？”
她一激動，眼淚便撲簌簌落下，看起來好不可憐。
蘇墨染想到，她一個女子，年紀又小，又剛失去父親，不知怎樣的孤苦無依。
雖說自己有想要搬到蕭芸蕪的因素，可一舉兩得爲她討回公道也是積善行德，她很樂意。
她笑了笑，溫柔問道：“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秦王？”
“當然不是！奴婢……奴婢只是太激動了。”
卓珍感激涕零地說，她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了蘇墨染面前，給她連磕了好幾個頭：“王妃，您和王爺的大恩大德奴婢實在無以爲報，你們這般心善，上天一定會庇佑你們。”
“快起來。”
蘇墨染趕緊拉起她：“不要客氣，你暫時留在秦王府，以後都是一家人。”
聞溪和趙如也趕緊扶住她，說道：“你不要多禮，我們夫人人很好的。就算你沒什麼回報，她也不會在意。”
“還有像夫人說的，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們倆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蘇墨染笑着說：“你們倆倒是機靈，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不然今晚你們在這陪着卓珍睡下，她初來秦王府，肯定有不適應的地方，你們也正好和她說說。”
聞溪和趙如都看着卓珍不錯，自然是願意的，兩人都沒什麼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