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人在扔圈,他目光盯着一隻圈子裏的瓷瓶,想要將它投中。
衆人目光緊緊盯着他的手,彷彿和他一起提心吊膽,屏氣凝神了起來。
套圈玩得其實不是指望能套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主要是圖一個空手套白狼的能力。
若是能套中,不僅自己開心,還能博得其他圍觀者的讚賞,若是套不到,便會失落。
其中的驚險刺激,沒有賭博那樣耗錢,但是卻同樣引人入勝。
蘇墨染也看着那青年的動作,只是她光看他那姿勢,心下就已經篤定這人沒什麼技巧,只是瞎投罷了。這一個圈子是根本套不中什麼的。
而帝玖宸也是同樣覺得。
果然,那青年一個圈子投出去,堪堪落在那瓷瓶的旁邊,旁邊傳來一片嘆息之聲。
他又要了二十個圈子,卻都沒有投中。
有人笑道:“老兄,你這技術不行啊!”
那青年怒道:“若你覺得我不行,那你便來。”
其他人也都鬨笑着散開。
青年投完,帝玖宸向老闆問道:“老闆,給我一個圈子。”
老闆笑嘻嘻地問:“客官,一個圈子也太不夠用了,我們這都是十個圈子起套,您看您穿着華貴,十個圈子不過十文錢……”
帝玖宸不屑地說:“我要一個圈子,不過是因爲我只想要一件東西而已,我這一個圈子便足夠。”
老闆聽他口氣狂妄,也忍不住笑了:“客官,您是要套什麼呢?”
“那隻正中的小白狗。”
帝玖宸淡淡說道。
“呵。”老闆也笑了:“客官,這可巧了。”他說着帶帝玖宸看了旁邊自己早先寫的牌子:“您看,這是我定下的規矩,這狗可不是您套中就可以拿走,必須要套中一百個圈子才能把這狗抱走。”
帝玖宸不禁驚訝,他倒是沒覺得套中一百個圈子有什麼難的,只是有些費事罷了。
見他突然沉默,老闆又道:“我這狗可不是一般農村土狗,一看就是品種珍貴的狗,您到花鳥市場買,也要一兩銀子。您既然有一個圈子投中一個的本領,想必一百個圈子,對您來說可是賺了。”
蘇墨染在一旁忍不住感嘆,這老闆倒是挺黑。
帝玖宸雖覺得有些麻煩,但想到若是套中一百個圈子,蘇墨染便不會再生氣,他就覺得值得。
“一百個圈子。”
他話音剛落,老闆就驚喜地叫了起來:“客官,一錢銀子。”
帝玖宸直接遞給他一兩銀子,說道:“不用找了。”
老闆趕緊收下,連聲說着謝謝,敲鑼打鼓喚着周圍的人來看:“大家都來看,有位客官要套這隻小白狗,這白狗可是要一次性投中一百個圈子,也就是說要百發百中才能拿走。大家都來看看這位客官可有這樣的實力沒有?”
周圍的人突然都來了興致,一早上的,沒幾個能套到的,這一個要套小白狗,真不知是不是真有這百發百中的能力。
帝玖宸的動作姿勢都看起來無比輕鬆,但又說不出的標準,一看就知道一定能投中,果然他才扔了二十個圈子,每一個都套中了。
圍觀的羣衆一片叫好,知道這是高手過來砸場子了。而老闆的頭上冷汗則不斷冒出,再這樣下去,他這搖錢樹可要沒了!
而帝玖宸很不負衆望地,將一百個圈子都套中了,箭無虛發,圍觀的百姓紛紛鼓掌,有的甚至給他扔銅錢。
這讓帝玖宸面露不悅,這些百姓是把他方纔的一番舉動當成了雜技表演嗎?他一回頭看見蘇墨染看着這滑稽的場面在捂嘴偷笑,被扔銅錢也心甘情願認了。
老闆臉色都黑了,本想耍賴,但圍觀的羣衆一個個都不依不饒,他終於還是按照事先說好的將小白狗扔給了帝玖宸,他動作粗魯,直接提着小白狗脖子上的皮扔過來,疼得小白狗嗷嗷直叫,也讓蘇墨染心疼不已。
她抱過小白狗在懷中哄着,滿眼都是溫柔疼惜。
帝玖宸不悅地皺了皺眉,怒道:“誰讓你扔的狗?”
見他動怒,老闆也害怕了起來,知道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忙哀求道:“是我剛纔不對,不該扔這狗,客官您別生氣。”
帝玖宸見他知錯,也就不追究了,走到旁邊問蘇墨染:“不生氣了?”
蘇墨染心中早就不氣了,看到他剛纔那麼出風頭甚至有些驕傲,看到有人扔錢在他身上又覺得有些好笑,心情早就愉快多了。
她乾脆語氣爽快地說:“不氣了,看在你這麼賣力的份上,勉強原諒你。”
“本王就知道染染大度善良,也相信本王。”
帝玖宸笑着說。
兩人正逗着小白狗說着話,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姐姐,能不能把狗給我?”
他個子只到蘇墨染的腰際,拉着蘇墨染的衣袖,咬着嘴脣一副怯弱的模樣。
蘇墨染奇怪地問:“可是這是哥哥給姐姐套來的狗,怎麼能給你呢?你若是喜歡,姐姐給你去買一條新的好不好?”
蘇墨染下意識地不想將帝玖宸給她套來的狗送給別人。
聽到她這麼說,小男孩忍不住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他一邊用袖子抹淚一邊哽咽地說:“可是,這是我的狗,我的小白!”
蘇墨染奇怪地看着他,突然感覺懷裏的狗不斷地掙扎,一個勁地想往小男孩身上跳。
蘇墨染問道:“這是你的狗?”
她把小白狗放到地上,果然見到小白狗圍着小男孩轉個不停,還把頭往他身上蹭,汪汪地叫了起來,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小主人不要哭。
小男孩一把將小白狗抱到懷中,哭着喊:“是我的狗,它就叫小白,前幾天我不小心把它弄丟的,卻被剛纔那個套圈的老闆撿走了,我投不中一百個圈子,只好買下它,可一錢銀子我也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