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叫人伢子來把于山給帶走吧。順便告訴她這是在主家犯了錯才被髮賣走的。”
陳綺南點了點頭,帶了于山下去。
于山的下場想來也沒有多好,畢竟這麼特意叮囑一番人伢子那邊應該也會特意關照,現在的人伢子呀都是人精。
哪個不聰明的。
“至於凌姑娘……”
沒辦法隨意發賣,畢竟是皇后那人賞下來的人要一次性抓住所有的把柄纔好下手……
現在只能嚇唬嚇唬了……
看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凌竹她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心神來呵斥這人,隨意訓斥了幾句扣了些月錢又禁了她的足,便離開了正廳。
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以後蘇墨染已經很疲憊了,不等帝玖宸來先用了過些食物便躺在貴妃榻上小憩片刻。
帝玖宸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了這一幕。
雕花窗微開,外頭的風帶着一陣落英飄了進來,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了蘇墨染的額發上。
他緩步慢走過去,伸手輕輕拿走了那片花瓣,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驚醒了蘇墨染。
她迷迷濛濛的努力睜大雙眼,帝玖宸又忍不住親親吻了上去,“可是我吵醒你了。”
“嗯……”
蘇墨染輕輕哼了一聲帶着沒睡醒的喑啞。
“染染,起身用些食物。”
蘇墨染在他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一眼望去窗外已是午後。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先用些食物。”
他聲音溫和的擺弄着剛剛端來的食盒,從裏頭一一取出小碟放在桌上。
“趙拓那邊有消息了。”
“是什麼?”
蘇墨染打起了精神,揉了揉微紅的眼角。
“你還記得我們從趙拓那兒尋到的那個帕子嗎?”
“有消息了,那個女子也是紅袖館的人,叫做豔香並且在裏頭還跟春娘關係相好。”
“春娘?”
蘇墨染一時之間睡得迷糊了竟沒有反應過來春娘是誰。
“凌力那個相好的。”
帝玖宸沒有絲毫不耐,解釋了一遍,蘇墨染這纔回想起了春娘到底是誰。
其實也不怪蘇墨染想不起來,這紅袖館的女子個個花名都取的花裏胡哨的難爲她記這些了。
點了點頭,順着帝玖宸遞來的碗筷夾了一些容易克化的食物入口,繼續聽着帝玖宸帶來的情報。
“我打算去一趟紅袖館親自去瞧瞧這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裏帝玖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蘇墨染生怕她眉頭就皺了起來。
蘇墨染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反而放下筷子思索了起來。
“若是現在貿然出現,定會打草驚蛇。”
“不如像上次一樣把人給帶出來紅袖館,這樣方便行事。”
“對了,我也有一事要與你講。”
“嗯?”
帝玖宸疑惑的看着蘇墨染。
“我在那邊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在趙拓家裏搜出了一種藥物,研究了一番,發現那藥物可以操控人。”
“操控人?世間竟有次藥物?”
“沒錯。”
看着眉頭緊鎖的帝玖宸她調皮的笑了笑,“這藥物也是有限制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意志堅定地就無用。”
“這藥需得在人精神狀況受到刺激之下才會發揮作用,所以一般人也是無用的。”
“是以我猜測,那張老爺是中了這種藥物纔會溺水而亡,且前後言行不一。”
聽到她的解釋帝玖宸放下心了,“你這丫頭,鬼機靈。不過這麼想也沒錯。”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又監督她把這一小碗都用完了之後纔開口。
“不讓我去紅袖館,是醋了嗎?”
蘇墨染白了她一眼,就知道這個男人喜歡調侃自己,明明知道還故意這麼問真是過分。
收到了蘇墨染的白眼帝玖宸微微一笑,像是堅冰融化之下露出的白蓮,聖潔又美好。
蘇墨染二人換好了衣裳又吩咐了小廝定了上回的那家酒樓,那家酒樓也上道的直接叫了人去紅袖館尋了幾個唱曲兒的,這豔香就再此之列。
待二人隨着馬車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酒樓坐下之後。
還是上回的那個小廝服侍他們,按照上回的流程走了一遍之後,到最後自然剩下的就是豔香。
豔香唱了曲兒之後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她見上首二人相貌端正儀表堂堂、穿着不凡的樣子,想着就算不能撈個姨娘做,能被帶回府裏也定然是享福的。
於是便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長相清秀的那個郎君面前行了一禮開口道:“郎君可還滿意奴家的曲兒?”
坐在一邊的帝玖宸已經是滿臉黑線,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專盯着他的王妃來。
豔香面前的郎君忍俊不禁,笑出聲來,“我對女子並無喜好,我同你一般喜歡男子。”
豔香傻傻的看着面前清秀的小郎君,她……她應當是沒有聽錯吧?
這郎君說自己也喜歡男子??
帝玖宸見着一幕氣也消了幾分,“你別逗她了。”
咳嗽了幾聲,正色道:“你可是叫豔香?”
豔香回過神來見他神情嚴肅,多年來再紅袖館的經驗告訴她這人不簡單。
於是她低頭垂眸行禮答:“正是奴家。不知郎君有何指教?”
“不過是問你幾句話而已,不用擔心。”
蘇墨染適時的安撫豔香,“瞧着、見那邊的銀子了嗎?回答幾句你便都拿去罷。”
豔香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面上露出幾分震驚之色。
不過是回答幾句話那些銀子便都是自己的了?
“張老爺出事那晚你在何處?趙拓又在哪裏?”
豔香低頭老實看着自己的繡花鞋,“那晚在紅袖館趙拓宴請張老爺喫酒,把奴家指使了出去。”
“你同趙拓最後一次見面時什麼時候?”
豔香聞言壓下心內的惶恐,如實作答。
“自那晚之後奴家再也沒有見過趙拓。”
“趙拓平日裏可有什麼往來親密的人?”
她思索了半晌才答,“趙拓有一好友是凌力,他們二人常來往紅袖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