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下手的話,喪葬一辦理,還有陛下交予段安母妃一事。”
“會不會這兩件事有所牽扯?”
蘇墨染大膽的猜測。
帝玖宸並未表態,反而搖了搖頭。
“既然那段夫人的丫頭能走出府來同你報與這件事,想必段安定然是知道的,我們只需要前去段府一探便知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了。”
“嗯。”
這麼一合計蘇墨染便換下了準備入宮的華麗的朝服,換了一聲素色的衣衫。
她雖說對段夫人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好感,更是在她得知了那段安是個喜好男風之人的時候更多對段夫人也只是同情。
只是後來在慢慢相處當中不知不覺間她對段夫人也有了那麼幾番朋友之間的惺惺相惜。
上次之所以會阻止段夫人,不僅僅是不想讓她去當段安的手下的無辜亡魂,更多的是不想看到這麼一個無辜之人慘死。
如今從她丫鬟那裏得知了這個訊息,讓蘇墨染心裏實在是覺得悶悶的,提不起什麼精神來。
帝玖宸似乎是看出了蘇墨染的失落。
緊緊握着她的手,輕聲開口安慰,“有我在。”
“若那段夫人當真是被段安此人下的毒手,我定然會幫她討回公道的,染染不必憂心。”
蘇墨染強打起精神,“若真是拿段安做的,那我必定讓他不得好死,段夫人還有一個孩子,如今那孩子可怎麼辦……”
“那段安也不知怎麼能做的出來這種事……”
帝玖宸安慰,“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段安這身人皮底下到底是虎還是狼。”
“走吧。”
蘇墨染似是下定了決心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帝玖宸輕嘆一聲也跟了上去。
段府門前已經繫上了白布,奴僕們也是一身緦麻,段府的管家在大門迎着來來往往奔喪的人。
秋風蕭瑟,素白的布條隨風擺動,底下來往的人們個個一臉的悲傷。
蘇墨染冷豔看着這一切,這些人臉上的笑容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嗤笑一聲,蘇墨染在帝玖宸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身後的趙如帶上了準備好的東西去了管家那邊登記入冊。
見到秦王夫婦前來,管家慌忙接待,蘇墨染不想在這邊磨蹭便沒給什麼好眼色,徑直在丫鬟的帶領下走近了靈堂。
只聽聞一聲悲愴的哭聲在堂中響起。
“夫人啊……夫人……”
“你走的那麼早,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一旁的乳母抱着孩子臉上也是一臉的悲哀,這孩子還這麼小,就沒有了親生母親,這日子往後可怎麼過。
“老爺,秦王夫婦前來探望。”
小廝低聲在段安身邊耳語,聽了這話段安起身,掏出懷中的帕子又由人伺候着潔面過後這纔去接待秦王夫婦。
看着段安臉上不似作假的神情,蘇墨染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輕聲安穩:“段大人還請節哀,孩子還小,往後還需要父親的照料。”
帝玖宸在一旁也適時的安慰了幾句。
“段大人,可否容我去給夫人上香兩柱,也算是全了這分情誼。”
蘇墨染看到帝玖宸向她使了眼色,立即意識到了什麼,若是那段安當真是下手殺了段夫人,定然是沒有膽子讓自己去看的。
於是出聲以全情誼爲藉口想去看看段夫人的屍首。
哪知段安看了一眼蘇墨染,道:“難爲王妃還惦記夫人。”
又扭頭看了看身旁的管家,“王管家你帶王妃前去。”
一旁的王管家點了點頭,拱手朝着蘇墨染行了個禮,這才上前一步引路。
蘇墨染微不可察的朝着帝玖宸點了點頭,帝玖宸也迴應了一下,她才放心跟着過去。
段夫人的屍首因爲還沒出七日,所以停在了隔壁屋子。
出了大堂正門,往左邊轉了一扇門便到了停靈的地方。
屋子裏什麼多餘的擺設都沒有,只在正中間停了一口長方形的楠木棺材。
蘇墨染在王管家的注視下慢慢的走向了供人上香的地方,她沒有跪下只是取了三炷香在一旁的燭火上點燃然後默默的插在了香爐中間。
側身看着王管家,“王管家是吧?”
管家點了點頭,彎下了腰,“正是。”
“你先出去吧,讓我同段姐姐好生說說話。”
王管家一怔正要拒絕,就聽蘇墨染又道,“女子間的私房話,想必你也是沒什麼興趣的,是嗎?”
“……是。”
王管家不敢不從,只是退到了門口,一個隨時能看到蘇墨染在裏頭做什麼的位置。
等王管家退了出去,蘇墨染長舒了一口氣,這纔開始靜靜的打量起來這間屋子。
棺材蓋着,看不到段夫人的容顏,難怪那段安敢這麼放心的把自己放進來看,原來還有這一招。
蘇墨染嘲諷似的笑了笑轉而又看向了別的地方。
她看了看這間屋子,同隔壁剛來的那間屋子並無什麼差別,除了擺設不一樣。
對了!擺設!
剛進來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對勁,只是也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原來問題在這裏。
屋子裏頭的一應陳設應當都是同隔壁一樣的,爲何這地上角落裏頭還有些瓷瓶碎片並未清理乾淨?
若不是她去過了隔壁在來這間屋子,想必是發現不了這些疑點的。
正當她思索間,又聽到了一陣聲音。
是帝玖宸的聲音。
看來這兩間屋子並不隔音!
剛走到門口想要退出去把這些事告訴帝玖宸,走到門前就看到有人匆匆的擡着什麼東西從院落的角門處走去。
那麻布袋還隱隱侵着血跡。
“他們在做什麼?”
蘇墨染出聲詢問身旁的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她當即一轉身就往帝玖宸那邊走去。
帝玖宸正在同段安虛以委蛇,不耐煩之際看到蘇墨染終於出現不由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