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她,只有接過鐵鍬,挽起褲腿跳到了人工溪流裏,一邊鏟着淤泥和腐殖物,一邊看向四周...
突然,她發現雅子穿着一件繡花連衣裙,正慢悠悠地向一個涼傘下走去,她的身後跟着一名侍者,侍者的盤子裏放着兩杯冰水。
芬可擡頭看向天空,火辣的太陽掛在沒有一絲雲朵的天際,它就像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情地炙烤着一切...
樓下,一層升騰的蒸汽猶如剛出鍋的熱流,緊緊地扣在地表之上,涌動着、翻騰着...
海面上,熱流形成了一層薄薄的薄霧,波譎雲詭,奇幻絢爛...
此刻,已經接近11點,但身處於樓頂的花園裏,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燥熱,反而給人一種涼爽和怡人的感覺。
這片小小的環境,孕育着一番別樣的生態系統。
芬可加快了動作,她想順着人工溪流逐步向雅子靠近。
約莫3分鐘後,囫圇吞棗工作的芬可,終於靠近了她。
兩人相距20多米。
芬可直起身子,故意表現出一幅氣喘吁吁的樣子,然後用手擦着汗水,但她的眼睛卻始終盯着雅子。
雅子無意間發現了她,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芬可,臉上顯露出一絲驚訝。
芬可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用這種表情看着自己,片刻後,她明白了,自己的汗水將臉上的妝束弄得一道一道的,她儼然就是一張大花臉示人。
雅子看到了女扮男裝下一張女人的臉。
她衝她笑了笑,目光看向桌上的那瓶冰水,雅子也微笑了一下,然後端起冰水,示意她過來喝。
芬可扔掉鐵鍬,擡腳向涼傘走去。
剛坐下沒多久,花園裏傳來一聲叫聲:“森凱斯,喫飯了。”
“我不餓,你們先喫。”芬可頭也不回地回答道,她壓低了聲音,儘量使聲音像個男人。
“喝吧,別客氣。”雅子說着將冰水遞給了她。
她接過水,美美地喝了一大口,頓時,一絲清涼和甘甜如絲爽般地驅走了她嘴裏的燥熱。
她真的是渴了。
雅子衝她笑了笑,然後看向芬可的大花臉,輕聲道:“爲什麼打扮成男的?”
“在暗河公司,男的會掙更多的錢,而且,還能保護自己免受欺凌。”
“嗯。”雅子點了點頭,然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微笑着說道,“把臉擦一擦吧,放心,我會爲你保守祕密的。”
芬可笑了笑,接過紙巾將臉擦得乾乾淨淨,頓時,一張散發着成熟女人氣質的臉展現在雅子面前。
“你是哪裏人?”雅子問道。
“我...”芬可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她不能貿然回答,因爲每一句話都牽扯到,她是否能與她拉近距離。
她想了想,想到了上午,她所看到的珍妮的身世資料。
眼前這個女人,在明明是雅子,但現在,她卻是珍妮。
她必須將她視爲珍妮,只有這樣,才能從她的身份和故事裏尋找機會,而實現這一目的的前提是,她必須在某一點上與她產生情感上的共鳴,拉近距離。
“我是G國人,來自普·林斯市。”芬可回答道。
“噢,是嗎?”雅子驚叫道,她的臉上顯露着驚訝和驚喜,“我們居然來自同一個地方。”
芬可的臉上故意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是她編纂的,她上午看到了珍妮的相關資料,同鄉能與她迅速拉近距離。
“噢,這個世界太小了。”芬可驚歎着,隨手用手機打開了普·林斯市的地圖,一條街道的名字映入她的眼簾。
“我住在湯姆大街,你呢?”芬可試探着問道。
“我住在紐爾大街,我們有點遠。”雅子微笑着,臉上露出了少許的遺憾。
“但是我們同在一座城市裏啊!”
“是的,很難想象,能在這裏碰到同一個城市的人。”
“值得慶賀,不是嗎?”芬可說着,高舉起了水杯。
“當!”兩人碰了杯子,微笑着相視下肚。
芬可暗自高興,看來,自己上午向劉翰洋索要珍妮的相關資料是相當的及時,它會引導自己在下面的談話中更能與她增進感情,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只有增加了感情,她就有機會把她帶出去,交給楊梓祺,而且,她還是心甘情願的走出這座密不透風的堡壘!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從她與勒內的愛情故事中慢慢地向楊梓祺引導。
讓她記起她自己是山口雅子,她與楊梓祺是曾經的戀人!
“劉翰洋向我講過你和勒內的故事,從你們的相識到相愛,真的很感人,很羨慕你能擁有一個如此愛你的人。”芬可說着,眸子裏透露着深深的羨慕。
雖然她是有目的的,但此刻,充盈在內心的情感卻是真摯的。
“噢,是的,勒內很愛我,我也很愛他。”雅子說着,臉上盪漾着幸福與甜蜜。
“他爲了你不惜拋棄一切,承擔一切,甚至,他都願意以他的死,換取你活下去的機會。”
雅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我經歷過死亡的威脅,我能明白眼前的人是多麼的珍貴和唯一。”
“所以,我們要珍惜愛我們的人,好好地活着。”
“是的。”雅子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我很幸運,遇到了勒內,遇到了這個世界唯一愛我的人,願意爲我放棄一切的男人。”
“祝福你,真的替你高興。”
芬可說完,久久地望着她,她的眉宇間充滿了真誠的祝福,一種發自於內心的祝福。
突然,她意識到,如果再這樣頌揚和讚美下去,會讓雅子更加加深對勒內的愛,會不利於自己目標的實現。
再這樣感情用事下去,今天的所有的努力都將化爲烏有。
她必須調整策略,把她的思緒往楊梓祺身上引導,
“你認識楊梓祺嗎?”芬可問道。
“楊梓祺?”雅子想了想,然後繼續說道,“我好像見到過他一次,他把我當成了他的愛人,叫什麼...噢,對了,叫雅子。”
“他非常愛雅子,但雅子卻不認識他了。”芬可微聚着眼睛,仔細地觀察着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