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被放置在一張病牀上,5條皮帶分別將她的手和胳膊還有身體牢牢地固定着。
一名工作人員用電鑽將她的後腦旋開了一個手臂粗的大洞,另一名工作人員將一股由無數條紅藍綠相間的線組成的導線,接在了她的腦後,導線的另一頭連着數十臺大大小小的各種儀器。
雅子將這裏重新加載珍妮的意識。
一名工作人員站在了啓動儀器旁,他看向山鬼,山鬼那副冷暗的臉隨即向下點了點。
“滴!”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儀器啓動了。
一陣藍色的弧光閃過之後,一股電流順着導線涌入到雅子的後腦,她的臉部立刻扭曲了起來,變得猙獰而恐怖,全身上下像是被電擊一般劇烈地顫抖着...
三名工作人員觀察着她的反應,他們加大了數據傳導的力度。
“不行!再加大數據量!”山鬼厲聲命令道。
工作人員面露難色,他看向山鬼,用擔憂的口吻說道:“在加大的話,接受人恐怕有生命危險!”
“啪!”山鬼從腰間拔出了槍,怒吼道:“讓你加大就加大,少廢話!”
工作人員面如土色,趕緊加大了數據輸入量。
隨着又一股電流涌入到雅子的後腦,她的身子立刻繃直了起來,只見她雙目緊閉、牙齒緊咬、嘴脣青紫,固定她的皮帶在胳膊和身子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彷彿嵌入到了她的肉裏面。
隨着電流源源不斷地涌入她的後腦,她的嘴角和耳朵流出了殷紅的鮮血,身子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儘管有四條皮帶固定着她,但猛烈的抖動仍舊帶動着病牀不停地移動着...
整個意識下載中心內,弧光閃動、悽聲陣陣,令人不寒而慄。
這時,勒內步入了大廳,他驚愕地盯着遭受着非人折磨的雅子,他如一頭憤怒的獅子撲到她的病牀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住手,住手!”
三名工作人員立刻切斷了數據流,他們驚恐地看向山鬼...
勒內瞬間明白了,他大手一揮,一道亮光閃過,山鬼被重重地擊倒在地。
“她...她現在不是你的...珍妮了!”山鬼捂着胸口,痛苦地說道。
“你說什麼?”
勒內咆哮了,他的手向上一提,一股手臂粗的電光揪着山鬼的脖子,將他高高地提到了半空中。
他的脖子漲得通紅,艱難地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她記起了...自己是誰!珍妮的意識在她...她的腦海中消失了!”
“嗡!”勒內只感覺腦子一陣炸響,猶如晴天霹靂,震得他像觸電一般將雅子扔到了病牀上。
他表情驚詫,眼神茫然,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呆呆地看着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着,慢慢地收回了手,山鬼“撲通”一聲墜落在地板上。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她現在不是...不是珍妮了,她變回了山口雅子。”山鬼說着艱難地爬了起來。
勒內的目光看向三名工作人員,他們的額頭冒着冷汗,神色慌張地看着他。
“也許...也許是某種應急反應導致她...她重新擁有了自己...自己的記憶和...意識。”一名工作人員面色慌張地回答道。
“嗡!”他的手指間弧光涌動,緩緩地擡起了手指,指向了雅子...
既然她已經不屬於他了,不是他心愛的珍妮了,那麼,她就失去了被他呵護的意義。
聯想到雅子現在執行的是危機計劃署的命令,她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命,也會對暗河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勒內想到了消滅她!
讓她在肉體和意識上徹底灰飛煙滅。
但在最後一刻,他冷靜了下來,緩緩地放下了手。
雅子與珍妮有着一樣的面容,舉手投足間與她別無二致,在思想深處,曾經,他和雅子有着深層次的交流和激盪,也曾經一度將她看作是珍妮,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他不能殺她,也不忍心殺一個與她的至愛有着共同特質的女人。
他悲戧着轉過了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
“我不想再見到她了,把她關起來吧,讓她老死在裏面。”
他說完,消失在走廊裏。
在3天前的天坑裏,雅子被山鬼他們帶走後,李素佳從藏匿的地方,順着石壁上的藤條攀登而上,順利地出了天坑。
返回地堡後,一連3天都沒有雅子的信息,讓她憂心忡忡、坐臥不寧。
她讓芬可和花豹飛分別去打探她的消息,可至今,仍杳無音訊。
她預感到雅子凶多吉少。
她守在地堡的入口,眺望着遠處,希望芬可能帶回雅子的好消息,可等了一天,仍沒有她的身影。
她孤寂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潮溼的牆壁,連日來的擔憂和奔波使她身心疲憊,她發燒了,暈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地堡裏的一張牀上,頭上敷着一塊毛巾,芬可端着一杯水坐在她的旁邊。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眼望着芬可,用期盼的眼神問道:“有消息了嗎?”
芬可搖了搖頭,臉上顯現出一絲陰鬱:“我在燈塔上守了兩天,樓頂花園上始終沒有出現雅子的身影。”
“你親自到樓頂花園和勒內的別墅裏去一趟!”李素佳焦急地說道。
“勒內這幾天關閉了通往樓頂花園的電梯,他本人也不知去向。”
她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明天我再去勒內的別墅裏去一趟,碰碰運氣。”
第二天一大早,芬可便前往勒內的別墅,幸運的是,通往樓頂的電梯開放了,經過了重重安檢,她順利地進入了別墅。
找遍了別墅內的每一間房間,她都沒有找到雅子的蹤跡,無奈之下,她想到了管家。
管家告訴她,他也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雅子了,勒內也不知去向。
剛與管家話別後,準備返回的她迎面撞上了勒內。
他冷冷地看着她,一幅冷若冰霜的臉透露着疲倦和陰鬱。
“勒內先生,我...我找雅子過來聊聊天。”
他仍舊默默地看着她,片刻之後,轉身向一間房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