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瀚這一刻,幾乎確定,喬傾顏就是他的姐姐。
那是冥冥之中的血緣聯繫和牽引。
所以他們初次見面,他纔會有種親切感,不由自主的想跟她親近。
連他都有這種感覺,爲什麼身爲父母,卻沒有?
他們的心,完全被利益和野心充斥了,可以沒過任何感情,讓他遍體生寒,同時更替喬傾顏覺得不值。
所幸,她現在擁有那麼多愛她的人。
所幸她自己崛起了,自己可以給自己依靠。
姐姐,是他心目中最強大,最優秀的!
江秋不耐煩的手掌拍桌,雙眼突出,嚴辭厲喝。
“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你沒有姐姐!她更不是你姐姐!我和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以前是,現在和以後同樣如此!”
天機大人的原話如此,拋棄了前一個煞星女兒,剝奪她的畢生氣運。
一旦生下了下一個福星兒子,就能集萬千氣運於一身,增長一統皇朝的龍運。
並且從今以後,不能再生任何一個子嗣,無論男女,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
因爲一旦出現,便會和慕星瀚爭奪氣運,那樣他們的美好期望就受影響了。
爲了一統皇朝的野心,她和慕致逸這麼多年,再無所出。
爲了斷絕念想,慕致逸才沒有納妾,因此造就了外面那些‘恩愛夫妻’的佳話。
實際內幕,並沒有那麼美好。
眼見慕星瀚日漸成長起來,慕致逸和江秋覺得他們的忍耐和犧牲是值得的。
偏偏這時,喬傾顏冒出來了!
這隻攔路虎,萬萬不能讓她壞了他們的計劃,影響了慕星瀚。
慕星瀚躺回牀榻,憤怒的翻身,背對江秋,氣到不行。
以前爹孃再過分,他都能忍耐,想着是爲了他好。
但是現在,關係到喬傾顏,讓他徹底看清了他們的嘴臉,簡直可怕。
不可理喻!
一邊暗戳戳給喬傾顏傳訊,讓她多加小心,這陣子慕致逸和江秋肯定不會安分。
而此時,喬傾顏已經帶着一行人,來到了天璣皇朝最大的酒館。
見她懷裏一直揣着小獅獅,季無塵覺得礙眼的很,隨手將小獅獅拎起,丟到了夜水懷裏。
一臉嫌棄,彷彿在說:別佔我媳婦的便宜,她的懷裏只能是本尊的。
懷裏一空,喬傾顏哭笑不得,“你又喫醋?”
季無塵回答的一本正經,“你抱着累,休息休息。”
累?累毛啊!
本尊這擬態才巴掌大好吧!
你們兩夫妻,武修之力都可怕到一種境界了,搬山填海都不在話下,還在意這麼點重量?
小獅獅撲棱了兩下,觸及某位尊主警告的眼神,不服氣的老實下來。
無極嗤嗤嘲諷,“沒用,跟木澈一樣弱雞。”
莫名被點名的木澈,登時從木靈根內竄起。
“靠,你損他就是了,連帶着損我幹嘛?你強,你怎麼沒把季無塵打趴在地叫你‘爹’?”
見兩隻掐起來,喬傾顏熟練的屏蔽了他們,無情的拍了拍手。
他們的相處方式跟君睿和容承一樣,相愛相殺才是真諦哪。
季無塵通體散發着難以接近的冷漠氣息,小幅度的點了下頭,算是跟大家打招呼。
衆人沒介意,早知道這位爺的性子,能高冷的迴應他們一下,已經非常難得了。
容承不在意道,“大家都認識,小傾顏你就不用給我們介紹了,都是一家人,沒那麼多規矩,坐下開喫吧。”
“今天情況有變,必須介紹。”
喬傾顏還沒有把季無塵失憶的消息告訴他們。
容承雲裏霧裏的,再看季無塵太過疏離的模樣,突然起疑。
該不會這爺忘了他們吧?什麼情況?
喬傾顏向季無塵一一介紹,“這位是我第一個師尊,君睿,我的陣法師尊。”
君睿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是我,呵呵。”
按照他們以往的互懟經驗,季無塵這會兒肯定要刺他幾句才舒服。
君睿已經做好了隨時互懟回去的準備,心肝悄悄顫了下。
這位暴君在皇朝的氣場更足了,畢竟皇朝是他的主場嘛,再加上是聖殿之主……
嘖,惹不起啊。
滿身戒備之時,只見季無塵的五官悄悄扭曲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說什麼,又難以出口,憋悶彆扭的很。
君睿有種不詳的預感,他防備的雙手環胸,做好了隨時準備還擊的準備。
來吧,看看你今天要怎麼懟我。
肯定又要刺他比他小几歲,不配當傾顏的師尊了唄。
“來來來,我就是君睿,放馬過來吧。”
君睿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還能怎麼辦,繼續跟他懟唄。
不能因爲他是聖殿之主,就慫了是吧?
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君睿和季無塵身上,不出意外,兩人肯定又是一陣刀光劍影。
喬傾顏起身,準備緩和氣氛之時,手腕被季無塵握住。
最終,季無塵竟是低下高貴的頭顱,向君睿問了聲好。
“傾顏的師尊,麻煩你多多照顧傾顏了。”
嘎?
季無塵這話一出,包廂裏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包括喬傾顏和君睿,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他。
這麼客氣?
簡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君睿驚的下巴都快脫臼了,震驚的出神,“你,你叫我什麼?”
怎麼回事?
沒有懟他,居然跟着傾顏叫他師尊了?這變化雷的他外焦裏酥。
這還是那位暴君嗎?怎麼變化那麼大?
季無塵一張便祕臉,天知道他是怎麼克服自己的內心的。
明顯,他一眼就看透了君睿的骨齡,比他還小几歲。
因爲傾顏的關係,要跟着叫他師尊,他是不願意的。
但一想到這跟傾顏有關,再聯想前陣子檢討書上的保證和承諾,最終再次開口。
“師尊。”
“噗——”
容承嘴裏的酒,全都噴了出來,驚奇的來回打量變了個人的季無塵。
撲通。
而君睿,則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靠!我靠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