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幾乎想也沒想，便搖頭否定，“不感興趣，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
顧衍聲音含笑，“那我就不勉強了，需要派車送你回蘇家嗎？”
蘇眠還沒回答，周宏鈺便開口，“不用，她住校。”
顧衍，“……”
視線在二人身上流連，暗光閃爍。
也沒再多勸。
帝都的夜景迷離。
霓虹燈明亮，灑在道路兩邊光禿禿的樹枝上，映着地上堅硬的線條。冷風拂過，無孔不入的鑽進人的衣袖和領子，讓人遍體生寒。
兩道人影一高一矮的走進校園，在安靜的夜晚和諧又唯美。
蘇眠籠了籠圍巾，低頭看着地上的影子，聲音悶悶的，“剛剛多謝你幫我解圍，但是我不經常住校，學校沒我的牀位。我從這個大門出去，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晚安。”
話說完，二人剛好走到了一個路口。
直行是教務處，右轉是學校的南門。
蘇眠沒有任何留戀，僵硬的轉身，邁開步子往門口走去。
一隻溫涼的大手，驟然捏緊了她的手腕，讓蘇眠頓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她。
那雙漂亮的眸子，像是沾染了晚上的霧氣，顯得霧濛濛的，沒有平時的古靈精怪，更多了幾分可憐兮兮的樣子。
周宏鈺心思微動，不自覺的就想到上次酒吧裏，她買醉的樣子。
眼裏閃過幾絲心疼，溫聲提醒，“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去取車，送你。”
蘇眠搖搖頭，“我不回家。”
周宏鈺擰眉，“去哪兒？”
蘇眠，“……”
她沒說話，只是眸光直直的望着他。
周宏鈺也沒鬆手，低眸迎着她打量的視線，不避不讓。
執着的等着答案。
一陣冷風迎面而來，蘇眠眼睛有點酸，眨了眨眼垂下了眼瞼，伸手揉了揉眼睛。
“……”
二人站的很近，女孩子身材嬌小，剛好到男人的胸口。她低着腦袋揉眼睛，從遠處看，就像是靠在他懷裏一樣。
周宏鈺低眸看着胸前那顆小腦袋，緋色的薄脣抿成一條線。
握着她手腕的大手也不自覺收緊。
有些話想說，但是眼前二人的關係，確實也沒立場。
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我是老師，這麼晚了，擔心學生的安全不可以？”
蘇眠安靜的等了很久，等到這個答案，有點失落，但並不意外。
她失笑，輕輕的將手抽出來。
“周老師呀，這是大學，我也不是小學生，你不需要負責我的安全，也無權干涉我的自由。如果是因爲我先前跟你表白那些話給你造成了困擾，讓你覺得有責任，那我向你道歉。”
“……”
這麼多天來，這是蘇眠第一次開口提及那天晚上。
‘表白’二字，從她嘴裏輕飄飄的說出來。
可能是今晚被顧凌鬱攪和了心情，也可能是回到帝都就想到蘇家那些糟心的事，反正她就是沒多餘的心情維持形象。
勉強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放在心上，就當我喝醉了說胡話。”
收回手，她便轉身往門口走。
周宏鈺看着那道嬌小的背影，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閃過幾絲怒意。
他亂了這麼多天的心情，她一句別放在心上就糊弄過去了？
還說胡話？
成年人了，說話不用負責任？
也是，她在顧凌鬱面前，開口閉口就說自己是她男朋友。
撒謊眼也不眨一下，讓人分不清哪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
此刻的周宏鈺，失望又氣憤，而且越想越覺得不能接受，看着那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擡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