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一個不可置信，一個淡定悠閒。
還有鍾景期和唐夕穎兩個看戲的，聞言默不作聲的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問號。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說顧老太太不想讓顧家老爺子好起來？”唐夕穎斟酌着措辭，小心的詢問出聲。
顧凌鬱想也沒想，“沒理解錯。”
顧衍厲聲，“一派胡言！”
“那她爲什麼要拿手上的股份做籌碼，讓顧家子女努力爲老爺子尋醫？”唐夕穎問出了疑惑的問題。
顧衍像是也找到了站得住腳的理論，“沒錯！奶奶爲了爺爺，連顧家都可以放棄！還不足以證明嗎？她這幾年壓力大，不信任其他人，有點小心思也能理解！”
“……”
顧凌鬱低頭把玩着手指頭，懶得搭理他。
就好像一個看客，剛剛跟別人據理力爭的不是自己一樣。
房間裏又恢復了安靜。
好半天，他漫不經心的擡頭，才發現鍾景期和唐夕穎兩雙疑惑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顧衍也一臉憤怒的看着他……
顧凌鬱突然怔了一下，“你們看着我幹什麼？”
“穎穎剛剛問你，你沒回答。”鍾景期淡聲，提醒道。
顧凌鬱，“……”
顧衍，“……”
他說的話難道不可信？
她還問他幹什麼？
“我以爲，你只是單純的表示不相信。”他們是顧衍的朋友，不相信自己說的也正常，顧凌鬱也懶得解釋了。
唐夕穎認真，“我是單純的表示疑惑，想聽聽你的見解。”
這話一出，顧衍徹底炸了。
“你們什麼意思？還懷疑我的判斷？就算懷疑我，也不用聽他這種人的話吧？”在顧衍心中，顧凌鬱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沒有是非標準，以跟自己作對爲樂趣。
全世界的話都可信，唯獨顧凌鬱的，絕對不可信。
他只是熱衷於跟自己唱反調而已……
鍾景期薄脣微微抿了一下，“我不是顧家人，不參與你們的紛爭，所以他沒必要騙我。”
突然發現這好朋友好陌生。
“他確實沒必要騙你，但他的目的並不是騙你，他只是想跟我唱反調！”他強調，瞥向顧凌鬱的眼神寫滿了無語。
顧凌鬱聞言，突然笑了，“大哥還是那麼自信，但是過於自信，就顯得有點自作多情。”
顧衍冷哼一聲，“難道不是？你現在臉都敢做不敢認了？”
“我做事，從來沒有不敢承認的。真的不待見你，沒什麼不能承認的。但是這件事，還真跟你沒關係。”
“……”
對上他認真沉寂的眸子，顧衍頓了片刻。
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他了解顧凌鬱，就像顧凌鬱瞭解自己一樣。
他如果真的做了，沒必要遮遮掩掩。
“包括這次找血玉鐲，請南希醫生，都不是跟你作對。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老太太手上的股份。”他認真，一字一句。
但是這認真的話，讓顧衍更疑惑了。
他認識的顧凌鬱，可跟外界認識的不一樣。
所有人都以爲顧凌鬱想跟他爭顧家繼承人的位置，只有他知道，顧凌鬱只是單純的不待見自己，單純的想跟他作對。
巧了，他不待見他，他還不待見他呢！
所以二人一直互掐這麼多年……
但是現在，一個看不上顧家的人，突然開口說，想要顧家的繼承權？
這比他剛剛說奶奶故意不想讓爺爺好起來更讓人震驚！
顧衍緊緊惡毒盯着他，試圖尋找說笑的端倪，都失敗了。
良久，他認真並同情的詢問了一句，“你們組織破產了？還是你被組織開除了？很缺錢？”
顧凌鬱，“……”
他冷冷的盯着顧衍，宛如看一個智障。
懶得理會他，繼續跟唐夕穎解釋，“你們女人，不都是那樣嗎？分明想要什麼，就彆扭的把什麼東西推出去，假裝不想要的樣子！老太太歸根究底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