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氣手早已經在他突襲的這段時間中重新積蓄好了真氣,安良打起山匪更是毫不留手,御氣手的衝擊與拳頭的力量同時爆發。
最後造成的結果是,那戰錘大漢的臉上瞬間便開了染坊,然後馬上倒閉,散落一地染料。
紅的、紫的、青的、白的、綠的,那是樣樣都有。若是再聯想上破碎的染缸,開裂的地面,那就能更形象一點。
不過他這一拳終究是拳頭,力量與對方的揮舞大錘相比還是差些,只是將那大漢打飛了幾步。
這不過這一拳打的時機與位置都太好不過,起到的作用自然也比大漢那幾次重揮強上很多。
只見他倒飛之後倒在地上,便再也沒起來,應該是昏死了過去,還是他那邊的一夥人將他擡回去的。
擡走人的時候他們都默不作聲,也沒撂狠話什麼的,甚至在擡走後他們站的位置都比之前更遠了。
安良不相信自己的威懾力有那麼大,他更相信現實一點的解釋:
山匪也得防備山匪,他們那夥人缺少了一個戰力,明顯已經失去了爭奪這塊肥肉的資格。
就連之前落敗的瘦猴也比他們這邊的情況好,人家還有完整戰力在。之所以還在這待着,幫忙堵截安良是一方面,但也不排除那是爲了留一絲掀桌子的可能。
而他們之所以還在旁邊看着,更多的只是不甘心了。
反正不管如何,所有人的視線都往最後一夥人看去。他們這夥人被排在最後,在山匪的眼中,那就是膽怯與弱小的象徵。
畢竟如果換一個劫道的對象,單挑可能早就結束了,有幾個人能夠像安良一樣連勝兩場?
山匪們隱隱投來鄙視的目光。
事實是,作爲第三夥山匪領頭的滄桑中年人,的確沒有之前兩人強。
從他已經半隻腳步入暮年,卻還只有練氣後期實力這一點看,便可見一斑。
他之所以來,完全就一湊數的,主要是是爲了他們山寨的面子好看,這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雖然做這種跑腿一般的活滄桑中年人沒什麼怨言,他一生中不多的人生經驗中,他最能貫徹的就是妥協與服軟。
但當肥肉真的落在他手上時,他除了驚訝之外,竟然還有一絲的激動。
他以爲自己的餘生已經很難撈到油水、討到肥差了,就這麼一直被不上不下的吊着,有用時就拿出去充充門面,沒用時就不好不孬的放着。
等到什麼時候他徹底老了,修煉的境界都開始掉落,刀也揮不快、人也跑不動的時候。他可能就會在馬廄或是倉房中等待死亡,或是被當做炮灰推到劫掠前線去充數。
這些事情他從未細想,但卻早已認命。
可在命運向他招手時,他卻又激動萬分,像個稚嫩的小夥子。
光是證明他沒老這件事,就足以讓他拼命了。
所以他壓制住因喝酒太多而顫抖的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穩的拔刀。
然後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