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心裏清楚對方不會做無目的的追趕,前面的小巷恐怕還有着埋伏。
但他現在既然已經踏入陷阱,就只能暫且跟着對方的節奏走,如果執意撤退的話,最大的可能是發生潰逃,而不是秩序分明的撤走。
畢竟組成這支隊伍的,只是一羣江湖人,遠非訓練有素的士兵,不能對他們的素質抱有多大的希望。
果不其然的是,雖然後方一直有人追趕,但正面卻一直沒有接戰到,直到他們被驅趕到了一座大院中。
大院的四周猛地殺出了一幫人來,領頭的正是董老五。
他一出場便放肆的大笑,頗有揚眉吐氣之感:
“哈哈哈哈哈,灰滅!你不是最喜歡耍小聰明的嗎?不也中了我的計?這回沒處施展了吧?”
“哼,就是因爲你,我纔會被楊虎那個後生仔羞辱,不然他憑什麼啊!現在的江湖後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點都不懂得尊老,那也別怪董某人不愛幼了!”
“小的們,給我拿下灰滅!我董老五重重有賞!”
隨着董老五一聲令下,他的手下便齊聲呼喝,圍攻過來。
安良見狀也是立馬下令道:
“散開,全員散開,我們人數佔優,不要被對方在狹窄地方圍殺。”
說罷,他也不管他的手下執行的如何,便身先士卒的先一個方向衝殺了過去。
而隨着他的動作,董老五的手下便立馬往灰滅的方向圍了過去,灰滅的手下因爲看到灰滅也衝殺在前,振奮了一些精神,倒是也把他的命令執行的不錯。
但灰滅展現出來的戰力卻屬實沒有多強,一直在變拋出各類的符籙來抗敵,這讓董老五的手下非常興奮,認爲灰滅是個喜歡藉助外物的軟柿子,這次的戰鬥將會很容易,獎勵他們也是拿定了。
使用符籙的人自身戰鬥能力往往不強,但話雖如此,對於符籙本身圍攻的衆人還是要躲避爲上的,沒有人想要用肉身抵擋這些小型法術。
因此倒是讓灰滅衝殺出了一些空間,這些空間剛剛開拓出來便立馬有他的手下填補上來。因爲地方狹窄,他的手下有很多被包裹在裏面,只等得了空出來。
雖然有不少逃避戰鬥的人躲在裏面,但對於灰滅命令這一塊,他灰屠幫的手下執行的還是不錯的,至少他能看到自己身後總是有着他們的跟隨。
但同時,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存在,安良纔沒法全力施爲。
他其實在之前剛剛遭埋伏的時候便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要不要動用實力?
這一路跑來他心中的答案也不斷在動用與不動用中搖擺,直到董老五親自露面,灰滅才做好了打算。
動用!
爲什麼?
因爲他意識到對方已經使出了全力,這一次是非得重傷自己手下的力量不可,如果他就這麼落敗,就算領了一部分人回去。
他的威勢也將就此一落千丈,而且所剩的戰力絕不會足以讓他發動下一次對金錢幫的進攻。
楊虎或許很希望他這樣,派來的一百人都有異心,不聽從指揮得需要他重新收服便是證據之一。
這樣等到楊虎出關,他就可以隨便領一隊人把金錢幫掃平,他作爲幫主的威勢也將如日中天,還能一掃灰滅的影響,從此讓灰滅變成只能聽令於他的工具人。
那種局面,對楊虎來說完全就是一舉多得。
而安良不想見到那種局面。
所以他必須得出動一些底牌了。
從剛纔進到這個院子開始,安良便一直尋找能讓他施展實力的地方。
他不想讓人看見他真正出手的樣子,因爲那樣楊虎如果事後打聽的時候,發現灰滅的實力與印象中的差距太大,那麼其懷疑的程度就會更深。
安良還不想跟楊虎撕破臉皮,因此他更想把接下來的戰果歸功於自身珍藏的某個強大符籙,亦或者是他早已猜中對方計謀,提前佈置了機關陷阱。
總之怎樣都好,但不能讓楊虎往他本身戰力上猜想,雖然這一仗打完後他的猜疑絕不帶少了。
但事已至此,也是無法,只能這麼一條路走下去了。
想着,灰滅在又拋出幾張符籙後,一間廂房的門終於露出在他的面前。
他從一開始進入這個院子時,就確定要往兩邊的廂房靠,有了牆壁的阻擋,他才能發揮實力。
而在他衝進廂房中之後,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金錢幫幫衆們也是一喜,在董老五的領頭下一起衝進了那間房內。
安良在衝進房內後還不止,他還往更裏面跑去,目的就是確保除了他面前的追兵之外,沒有人能再看到他出手。
而事情也如他所料,只有極少數他們這邊的人注意他衝入房中了,並且因爲陷於戰鬥而無法跟上來。
跟上來的都是董老五帶領的金錢幫追兵,算上董老五總共五人,其他四人應該都是他的親信。
看上去都有着築基期的實力,在董老五看來這完全是十拿十穩。
就算灰滅有着數量衆多的符籙又如何?他們這邊可是四個築基期,董老五本人更是僞丹期。
灰滅不過是一個練氣後期,這種戰力比都不是以一敵五了,完全是以一敵十,甚至更多。
他金錢幫又不都是酒囊飯袋,如果這都不能碾壓,那怎麼才能碾壓?
因此他們的目光看向灰滅,就好像是已經落入他們手中的肥羊一般,都是勝券在握的笑着。
而灰滅回視他們的目光,也是冷冷一笑,就見他淡然的從腰側的儲物袋拿出一對玉石拳套,隨後活動了一下筋骨。
董老五他們五人看着灰滅的動作,當即一愣,但隨即就由董老五領頭,紛紛爆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他……他……他竟然要跟咱們拼近戰,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了。”
而安良對此的迴應是……
一記蓄滿了渾身所有真氣的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