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涼任勞任怨地根據這她們的指示站直擡手，視線掃到後面笑的一臉盪漾的白予珩時，一下子跟要殺人一樣冷。
“哎呀小涼涼，不要這麼抗拒嘛。”正在給他量臂圍的服裝負責人瑪爾笑的也很燦爛：“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一定會給你搞一件最好看的服裝。”
他說的開心，旁邊的社團成員也都開始迎合起來，這一幕若是被路過的人看去，指不定以爲他們是脅迫了誰來幹這事。
可只有他們社團的人自己才知道，宋言涼平時冷的跟塊冰一樣，雖說不是對人愛理不理的那種高傲，可平時簡潔話少，讓人不忍心上前去打擾。
這會兒團內氣氛其樂融融，宋言涼雖然表情有些無奈，但終歸沒有任何反抗。
數據很快記錄完畢，那邊的白予珩很快用最新款的隨意挑選機找出了最爲適合他的服裝造型。
“要不咱們就做《冰山王爵》的舞臺劇吧，是個喜劇很有意思的。”
平時不愛摻和這些事情的宋言涼也湊了過去，畢竟事關他的形象，這會兒也不得不上心一些。
可他還沒來得及看見屏幕上出現的形象，就忽然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你幹嘛砸我們的東西？”
“你有病吧！”
衆人齊齊回頭，看見來人後臉上都露出了或憤怒或不解的表情，唯有宋言涼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社團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此時那人正一臉漠然地接受着所有人憤怒的目光，視線卻絲毫不移地看着宋言涼。
社長維拉蹙緊眉頭，看着成員將散落一地的道具撿起來，然後壓抑着怒氣問：
“宋凡爾，你幹嘛隨便亂動我們社團的東西？”
宋凡爾眼睛一眨不眨：“我找宋言涼。”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說話？”那些小道具都是瑪爾親手做的，此時看見箱子裏的東西都散落一地，他便忍不住憤怒：“道歉！”
很快，宋言涼便意料之中地看見宋凡爾露出了茫然不屑的表情。
他從小便被宋瑞給捧在手心裏，從來都是別人要給他讓路，驕縱跋扈到根本不知道道歉是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他蹙眉張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
“說對不起。”宋言涼伸手搭在瑪爾的肩膀上輕拍兩下，接着上前幾步：“否則你想跟我談什麼，我都不會理你。”
宋凡爾瞪大雙眼，像是不敢相信宋言涼敢這樣和他說話。
可是當他想要張口罵人的時候，卻又想起這些天來母親抱着他哭訴的模樣。
他們從寬敞漂亮的別墅裏面搬了出來，現在只能住在狹窄的地下室裏面，從前那些漂亮的珍寶和高科技都賣了個乾淨。
在那樣的地方，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比起一直過這樣的生活，他倒是更加情願勉強低微一次。
可是即便這樣想，他還是不甘心。
他怎麼能甘心！
宋凡爾赤紅着雙眸，咬着牙重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早說不就完了！”維拉嘆口氣，也不想和他計較了：“下次別再這樣幹了。”
“你真要和他出去？我看他現在很奇怪啊，要是幹出什麼事來可怎麼辦？”
“沒事。”
即便現在還沒出去，宋言涼卻也能夠想象到宋凡爾接下來要和自己說些什麼。
可惜，他無法滿足宋凡爾的要求，也註定會讓他憤怒而歸。
五分鐘後，學校天台上。
星際第一學院是聯盟專門建設，專門從其中提煉人才，將來爲聯盟效力，也是S星系如今要求最高的學校。
此時從天台往下看，可以看見一座銀色的巨大機甲建築。
那家機甲並非學院中的訓練機甲，除了一身銅牆鐵壁和飛行功能。
那健碩的機甲銀肩上扛着幾架霸道強勢的衝擊炮，雖然架不住細看粗糙，但還是很有造型的。
據說那是當年指揮官征戰星際時開的機甲模型，現在作爲紀念放在這裏引領後人。
宋言涼還是第一次來到天台，這時候沒忍住看了好一會兒，等宋凡爾開了口才終於將視線轉移到他臉上。
“你應該也聽說了，父親他已經入獄，恐怕已經出不來了，我和母親......”
這還是宋言涼第一次聽見宋凡爾以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從前他一直都是趾高氣揚，現在這麼聽來居然還有些不習慣。
等宋凡爾訴完了苦，宋言涼才搖搖頭說：“我幫不了你們。”
“你什麼意思？”宋凡爾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嫁給蕭知凜了嗎？他家那麼有錢，你就不能接濟一下我們？”
宋言涼有些不耐煩地蹙緊眉頭：“抱歉，沒辦法。”
“宋言涼！”
興許是發現他不喫自己這套，宋凡爾一下子撕破了臉皮，也終於不低聲下氣了。
“爸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這樣報答他嗎？”
宋言涼垂眸看他：“首先，他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其次他在我身上花的錢我早就超額還給了他，否則你以爲自己現在爲什麼還沒淪落到睡大街。”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看着這個比自己還要矮上一些的弟弟，表情微微恍惚一下。
“最後，我和蕭知凜是結婚，而不是合作關係，你如果需要他的幫助，不如自己去找他，而不是通過我來打感情牌。”
“我們兩...也沒什麼感情吧。”
話音落下，他轉身離開。
可還沒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宋凡爾憤怒的吼叫聲：
“你這個自私的人，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宋言涼微微一愣，在得到的是謾罵而非虛情假意後，心底反倒浮上些許舒暢。
他沒有再說話，順着天台的扶梯下了樓。
等走到拐角處，手腕上的終端忽然叮了兩聲。
他擡起，打開虛擬屏幕一看，發現是蕭知凜給自己回了兩個電話。
放在終端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原本想收起當做沒看見。
可想到剛纔宋凡爾的模樣，心底居然莫名升騰上些許隱祕的委屈，讓他想要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