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和蕭知凜聊了大半夜,後面迷迷糊糊被哄上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本以爲到這裏就結束,可剛剛他醒來,卻發現電話還保持着接通狀態,一整夜都沒有關閉。
可能是怕吵到他睡覺,那邊顯示開啓了靜音模式,可卻並沒有關閉聽筒。
也就是或許他昨天晚上打的鼾,都被蕭知凜給聽見了。
“......”
想到這裏,他趁着那邊人還沒察覺到直接掛斷了通話,可直到現在心都一直撲通撲通亂跳。
因爲戀愛經驗匱乏,身邊的人也大多都是單身狗,導致他對於這些事情根本沒有任何判斷能力。
蕭知凜平時是一個有閒情聽別人睡覺聲音的人嗎?顯而易見不太像。
可他爲什麼對自己這樣。
這算什麼呢?
或者說,蕭知凜是不是有一點喜歡他了。
無數個可能性在腦海中亂晃,他想,自己還是一發不可收拾地變成了戀愛中最蠢的笨蛋。
分明有很多種可能性,可他願意相信的卻只有那一個。
想到這,他紅着臉下牀,等洗漱完以後第一次站在鏡子面前開始細細打量自己。
平而長的眉,不做表情的時候眼角微微下垂,顯得像是不高興。
鼻子不算太過高挺,但勝在直而小巧,嘴脣不薄也不厚,這會兒泛着淺淡的色澤,看着沒什麼出衆。
原先白月月總是在背地裏說他是喪氣臉,他都不以爲然,可現在看着卻感覺不太順眼起來。
細長白淨的手指摁在太陽穴,微微上拉。
原本低垂的眼尾被拉起,一下子顯得不倫不類。
“......”
宋言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最後還是冷漠地收了手。
草草收拾一番到了學校,這天外頭的風有些大,他索性便扣了一頂鴨舌帽。
上午原本是沒課的,但是維達的舞臺劇最近已經出了具體的劇本,他便去拿一趟。
到的時候裏面一片安靜,他好奇地走進教室門,還以爲自己走錯了地方。
按理說平時社團的女生都熱鬧的不行,今天居然這麼安靜。
這個疑問在他看見社團中心的不速之客時徒然散了。
白予珩嘴裏嚼着口香糖,一臉不屑地坐在服裝裁剪桌上,臉上的表情冷的要殺人。
等宋言涼走進來,他首當其衝反應過來,從桌上一躍而下,大步擋在了宋言涼麪前。
“人來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別把我們社團的成員拉出去浪費時間。”
宋言涼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順勢站在原地沒動,雙眸微擡透過白予珩的肩看向那個滿臉陰沉的少年。
“我跟我哥說話,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宋凡爾站起身朝前一步,看都沒看白予珩,直接瞪着宋言涼說:“我跟你聊聊。”
要說起來,這還是宋凡爾第一次稱呼他爲哥哥,倒是挺難得。
宋言涼麪色不改:“有什麼話直接說吧,不過如果還是上次的事情,我幫不了。”
等說完這句,他微微一頓,又補充:
“還有,我不是你哥,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
話音落下,他看見宋凡爾面色憤怒說不出話,便默認他還是要重複上次的話,索性越過人朝着裏間走去,沒有再管身後人的反應。
掀開格擋的簾布,裏面正側着頭偷聽的維達瑪爾兩人被宋言涼抓了個正着。
兩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尷尬,最後只得僵硬坐回自己位置上,裝作無事發生。
不過多時,白予珩怒氣衝衝地從外間走了進來。
坐下以後憤怒道:“他走的時候居然還瞪我一眼,我沒趕他走就不錯了!”
瑪爾有些忍俊不禁,這會兒強忍着說:“那能怎麼辦,你要是讓他走,指不定明天就上校園報了。”
大家知道宋言涼和宋凡爾不合以後,都開始了一致對外,順便維護自己社團成員的形象。
宋言涼心頭一暖,最後轉頭看向白予珩:
“下次不用讓他進來坐了。”
“明白!”
白予珩聽見這句話簡直不能更高興,做了個致敬的動作,接着便高高興興地沉入劇本中。
經過改編以後的《冰山王爵》和原版簡直不是一個故事,經過了維達的魔改,徹底變得不倫不類。
故事的主角分別是,一位長相英俊的王爵,還有企圖害死他的惡毒妻子,以及當妻子產生謀害王爵時,忽然出現來幫助她的烏鴉。
整個故事圍繞着企圖祕密暗殺王爵的妻子烏鴉,以及運氣爆棚每次都躲過危機而不知的王爵所開展。
在維達的改編之下,王爵在前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蛋,而最後卻逆轉反擊殺死了妻子和烏鴉,在故事中形成了強烈反差。
而妻子變成了一個濃妝豔抹的貴婦,張口便是古老的誇張腔調,並且又蠢又自大。
其他配角在故事中起搞笑作用,總體看起來改編應該很有趣。
作爲特邀出席,宋言涼當然是主角王爵,而起到重要作用的貴婦妻子最後在跳票中產生。
“我覺得烏鴉挺有趣的,又惡毒又蠢,還是個結巴,演起來肯定很搞笑!”白予珩抓着宋言涼一頓吐槽,就差喊自己要演這個了。
可最後匿名投票結果出來,他卻以高票數榮獲妻子一角。
這個結果導致的後續是維達和瑪爾笑的肚子疼,而宋言涼耳邊一整天彷彿住了一隻不太幸福的蚊子,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訴苦。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回家,他和大蚊子分開,才終於收穫了短暫的安寧。
原本正計劃着回到家洗漱完認真看看劇本,可等走到了家門口,卻忽然看見一輛無比熟悉的懸浮車。
下一秒,懸浮車內探出劉浩的頭,他無比激動地衝宋言涼揮揮手,喚醒了他早已忘卻的記憶。
“卡忙北鼻!跟哥去體驗夜生活!”
宋言涼:“......”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