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厲斯年搖搖頭，看着念念那樣子，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這個棋譜，你是怎麼來的？”
“爺爺送我的。”念念回答了厲斯年的問題，怕他不知道爺爺是誰，又認真地解釋了一遍，“爺爺就是厲叔叔的爺爺，厲爺爺很厲害的，不過沒我厲害。”
念念說着話的時候，還有些驕傲地擡了擡下巴。
那眉眼之間隱隱的有些熟悉，看得厲斯年恍惚了一下。
“是嗎？”他眼神下意識地柔和下來，跟念念說了一會兒話。
念念難得有人來看他，精神的很，跟厲斯年嘰嘰喳喳地說了一會兒話，探視時間到了，他才被張志忠催促着出去了。
“厲叔叔，你還來看我嗎？”念念滿臉期待的看着厲斯年。
厲斯年拒絕的話在嘴裏轉了一圈，出口就變成了：“好。”
從醫院走出來以後，厲斯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開車回了家裏，一進門，一陣撲鼻的香味就傳了過來。
江以寧身上穿着淺米色的居家服，身上繫着圍裙，看到厲斯年回來了，手裏的動作稍稍一頓，才揚起了一個笑臉：“你回來了？剛好可以喫飯了，你喫過了嗎？”
“沒有。”厲斯年在原地站了一下，才擡腳走了過去。
“那你先去洗手，馬上就好了。”江以寧應了一聲，繼續翻炒着鍋裏的菜，一陣的香味直衝鼻子，厲斯年有些意外的看了江以寧一眼。
江以寧看起來嬌滴滴的，手也嫩滑的很，看着不像是會下廚的人，沒想到廚藝似乎還不錯。
他難得聽話地去洗了手，江以寧隱隱覺得：厲斯年似乎出去了一趟以後，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有些疑惑地凝神看了厲斯年一會兒，沒看出什麼來，厲斯年依舊是冷冰冰的一張臉，看起來好像別人欠了他很多錢沒還似得。
“突然下廚，怎麼？想要討好我？”厲斯年吃了一口菜，味蕾都被那菜的鮮美勾得活躍起來了。
“是啊，當然要討好你了，我現在都嫁給你了，要是不討好你的話，日子還怎麼過？老公，以後你對我要溫柔一點啊。”江以寧雙手撐着下巴，衝着厲斯年眨了眨眼。
厲斯年差點就被嘴裏的菜噎着了，他將嘴裏的菜吞下去以後，才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我肯定表現好！”江以寧連忙承諾。
爲了念念，她無論如何都要巴結好厲斯年，說不定到時候他一個心情好，就願意救念念了。
江以寧心裏打定了主意，對厲斯年也是十分的殷勤。
厲斯年一副看破不說破的姿態，也沒阻止江以寧。
喫飽喝足以後，又是一天的例行公事，不過今晚江以寧倒是表現的十分積極，讓厲斯年都不由得挑眉。
第二天一大早，江以寧撐着痠痛的身體早早的爬了起來去準備早飯。
跟厲斯年那麼久，她早就對厲斯年的口味有了充分的瞭解，廚藝當初就是爲了厲斯年去學的，雖然他還沒喫過幾次。
“今天要出門嗎？”看着厲斯年穿的西裝革履的出來，江以寧先是愣了一下，就下意識地問道。
她沒繼續去問，厲斯年心裏反倒是覺得不舒服了。
可惜，江以寧接下來就真的沒有再問他一句要去哪裏。
厲斯年最後是黑着臉出的門，江以寧還覺得莫名其妙的，問他要去哪裏他不高興，怎麼不問了他還不高興？男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太難伺候了。
江以寧感嘆了一句，之後就回去補眠了。
厲斯年從家裏出來，就接到了白婧的電話。
他沉默了許久，還是去了白婧約他見面的地方。
“斯年哥哥，你來了？”白婧明顯是精心打扮過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連衣裙，一頭漆黑的長髮乖順的披散在肩頭，臉上畫着淺淺的妝，整個人看起來清新怡人。
厲斯年點了點頭，才走了過去。
這裏厲斯年並不會陌生，當初白婧剛剛到厲家，很沒安全感，尤其是到了晚上總是做噩夢，不敢一個人睡，每次折騰一宿，第二天厲斯年就帶她來這裏喫飯，喫過了以後，白婧就能夠安靜幾天。
“你找我，有事？”厲斯年坐下，那天在會所的事情他可還沒到健忘症的地步不記得了。
白婧失落地低頭：“斯年哥哥，你還在生我的氣是嗎？我，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說重點。”厲斯年不耐煩聽她說這些，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白婧的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楚楚可憐的看着厲斯年：“斯年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說了，你還可以是我的妹妹，但是，如果你再有任何逾越的行爲，我會立刻把你送走。”厲斯年並沒有因爲白婧此時的樣子可憐，語氣就有任何的緩和。
白婧這些年每次都用這一招，他早就已經免疫了。
如果現在面前換了是江以寧的話，他或許還會心軟。
“可是我從來就不是你妹妹啊，斯年哥哥，你都忘記了嗎？小的時候，你跟我說過，長大了以後會娶我的，你都不記得了嗎？可是我還記得，你開玩笑的話，我卻當真了，我真的以爲只要我長大了，就可以嫁給你了。你怎麼可以不要我呢？”白婧眼淚爬滿了臉，哭的差點沒順過氣來。
厲斯年抿着脣，沉默的看着她。
當年的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眼前的白婧，讓她十分的陌生。
他沉默了許久，才嘆了口氣：“婧婧，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妹妹……”
“我不想當你妹妹！沒有江以寧之前，你不是這樣的！你對我很好的，爲什麼她出現了以後一切就變了？如果是因爲她才改變了這一切的話，我不介意讓她去死！”
白婧徹底的裝不下去溫順了，面目猙獰地吼道。
厲斯年心猛地一沉，臉色一變，直接站了起來，冷厲的看着白婧：“你再說一遍？”
“斯年哥哥，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下一秒，白婧臉上的猙獰再次的消失不見，被楚楚可憐所覆蓋，彷彿剛纔那個面目猙獰地叫囂着要讓江以寧去死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厲斯年面色越發的冷了：“如果以寧出了任何的意外，我不會放過你。白婧，如果你不想當我妹妹的話，我也不介意，把你當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