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江以寧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才走過去,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江以寧回過神來,看向了厲斯年,眉心微蹙,心裏總是覺得有些忐忑不安:“沒有,我媽剛剛突然跟我說要回去濱南一趟,走的很急,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嗎?沒事,媽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情有分寸,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好了,先過去喫飯,最近好像瘦了一些,要好好的補補。”厲斯年捏了捏江以寧的臉頰,看她眉頭緊皺,又伸手撫平了她的眉頭。
江以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任由厲斯年拉着過去餐桌那邊坐下喫飯。
網上的事情還在持續的發酵。
在林琛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函發出來以後,微博安靜了很長時間,那些平時跳的最兇的鍵盤俠們,因爲收到了律師信,都有些忐忑不安,不敢再繼續到網上胡說八道了。
網上的氛圍一時間變得十分的和諧,每個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相當的有禮貌。
【爆!市一醫院用錯藥護士劉安,今日在看守所自殺,搶救無效死亡。】
就在氛圍一度的友好的時候,一個帖子突然被爆了出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消息剛剛爆出來以後,頓時就讓很多人都沸騰了。
微博的技術員嚴陣以待,就怕萬一網友們情緒失控會導致程序癱瘓。
沒想到這一次網上的氣氛,居然出奇的和諧。
在那帖子下面,清一色的都是一片哀悼,至於譴責江以寧的,一個都看不到。
【可憐,還那麼年輕,希望天堂沒有痛苦。】
【一路走好。】
【下輩子做事情仔細一點,別那麼粗心大意了。】
【安息,走好。】
江以寧剛剛喫好飯,家裏的座機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放下碗筷,過去接了電話。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江以寧江女士嗎?我這裏是麗港市第一看守所,今天凌晨,嫌疑犯劉安在看守所自盡了,她留下了遺書,指明瞭要交給你,你能夠過來拿一下她的遺物嗎?”電話那頭,是一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公事公辦的聲音。
江以寧沉默了片刻,劉安的死,對於她而言,還是有些突然的。
“好。”她捏着電話好一會兒,纔回了一句。
掛斷了電話以後,江以寧站在那,許久纔回過神來。
厲斯年收拾好了碗筷過來,看着江以寧心神不寧的樣子,以爲她還在擔心沈秀琴的事情,走過去輕輕地將人擁入懷裏,柔聲的安撫:“是不是還在擔心媽的事情?如果實在是不放心的話,我讓人去查一下,看看她回去濱南到底爲了什麼,可以了吧?”
“不是,劉安自殺了。她給我留了點東西,我想去取一下,看看她給我留下了什麼。”江以寧輕輕地搖頭。
劉安的行爲,江以寧是無法原諒的,哪怕她死了,江以寧也依舊怪她。
因爲她的失誤,差點害死了念念,她哪怕是再大度,也不可能原諒一個差點害死自己兒子的人。
她死的這個時機,太敏感了。
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似乎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那種不安的情緒,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厲斯年聞言有些意外的挑眉,劉安這個時候死了,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看江以寧的表情有些不安,他心中略有不快,不過最終也沒說出來,只是摟着江以寧:“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們下午過去,東西也不會飛了,你放心。”
“不,現在就去。”江以寧堅決的搖頭。
厲斯年拗不過江以寧,只好陪着她出門,去了麗港市第一看守所。
到看守所的時候,負責管理犯人遺物的獄警,目光冷淡的打量了江以寧幾眼,才板着臉去拿了劉安留下來的東西交給江以寧:“劉安留下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你帶走吧。她也沒有家人過來,你們可真是有本事,非得要把人逼死了才高興。”
江以寧聞言皺眉,剛想要開口,就被厲斯年拉了回去。
厲斯年冷眼睨了那獄警一眼,脣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才帶着江以寧離開。
走的時候江以寧還聽到那獄警不屑的辱罵的聲音。
她臉色難看,一直出了看守所,都沒有說一個字。
上車以後,看着手裏用一個透明袋子裝着的東西,裏面只有一部手機,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封信。
江以寧拿出了那一封信,信封上寫着,厲太太收幾個字。
劉安的字跡清秀,從字跡上,看不出來她會是那種大意冒失的人。
江以寧捏着信封好一會兒,纔打開,將裏面的信取了出來。
劉安的字寫得很端正好看,洋洋灑灑的幾千字,無外乎是對江以寧表達自己的歉意,一再的跟江以寧道歉,最後還提到了自己年邁又多病的父母。信最後一行字,似乎是被人劃掉了,看不清楚到底寫了什麼。
江以寧看完了信以後,直接遞給了厲斯年。
厲斯年手指摩挲過信紙,掃了一眼信,默默地將信收好,沒有說什麼。
“斯年,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江以寧疲憊的往後靠了靠,閉了閉眼,才輕聲的開口問道。
“作爲一個母親,你保護自己的孩子沒有錯。”厲斯年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手指收緊了一下,看着江以寧那虛弱的樣子,心疼的厲害。
“我們去醫院看看念念吧,我想他了。”江以寧沒有再提劉安的事情,只是疲憊的開口。
厲斯年恩了一聲,啓動了車子,開往了市一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江以寧就發現醫院多了很多的外來人,還有人身上分明是藏着攝影設備,估計是雜誌社報社的記者。
看到江以寧和厲斯年的時候,不少人都想要偷偷的拍照。
最近關於劉安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各大報社都想要拿到第一手的資料,現在看到了當事人,都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