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邊上挪了挪,才靠在牆上,看向了一旁的厲斯年。
昏暗的光線下,厲斯年的臉色呈現出一種冷白色,看起來有一種不健康的蒼冷。
江以寧看着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察覺到她的注視,厲斯年擡頭看了過去,脣角愉悅的勾起。
江以寧見狀連忙別開臉去,不看他了。
“過來。”看江以寧那傲嬌的模樣,厲斯年輕聲的笑了笑,才朝着她伸出手去。
“厲斯年,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結婚了,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女兒,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不要繼續糾纏不清可以嗎?”江以寧心中煩躁的很。
在這種空間之下,兩個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真的是很難保證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尤其是厲斯年此時渾身都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來。
“不要讓我說第三次,江以寧,過來。”厲斯年語氣未變,依舊是那清淡的模樣,再次的開口。
江以寧沒有動,只是與他對視着。
厲斯年的眼神清冷,宛若那深山之中的千年寒潭,透着極致的冷意,明明只是一個眼神的對視,卻讓人無端的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了似得。
江以寧默默地移開了視線:“我們之間,不應該這樣。”
“江以寧,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搶走,哪怕是我不要了,也不允許任何人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隨便的拿走。”厲斯年看着江以寧的側臉,聲音淡淡的在這空間裏面響了起來。
“你還是那麼霸道,但是厲斯年,我也要告訴你,我是一個人,有獨立的思想,我不是你手裏的提線木偶,也不是你的玩具,可以隨便你想要就要,想丟掉就丟掉的。”江以寧嘲諷的勾脣笑了笑。
厲斯年定定地看着她許久,突然站直了身子,朝着她走了過去。
江以寧心跳倏地變快,秀眉微蹙的看着厲斯年。
兩人的距離原本就不遠,不過兩三步的距離,厲斯年很快就來到了江以寧的面前,伸手抵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低頭看着她:“江以寧,讓你真正的信我一次,就那麼難嗎?”
江以寧聞言心臟狠狠的一跳,猛地擡頭,看向厲斯年。
他漆黑的雙眸裏面,帶着濃郁的化不開的悲傷,那眼神震得江以寧心臟狠狠的一痛。
她無法形容那到底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像是有人拿着針,紮在她的心臟上似得。
“我說了,我跟權莉言沒有什麼,就是沒有什麼。爲什麼你寧願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五年了,你哪怕親自站在我面前,問我一句,我們之間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厲斯年伸手,捏着江以寧的下巴,苦澀的笑了笑。
江以寧見過厲斯年憤怒的樣子,也見過他痛不欲生,悲慟無比的樣子,卻從未見過他此時這般模樣。
彷彿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似得。
“厲斯年……”
“江以寧,你從前口口聲聲的說我不信任你,但是你呢?你什麼時候信任過我?權莉言的話,你信了個百分百,我的話,你信了多少?你就對我那麼沒有信心?”厲斯年自嘲的笑了笑,鬆開了江以寧。
“厲斯年,你受傷了?”江以寧臉色驟變,快步的上前,伸手拉住了厲斯年。
厲斯年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背後大片的血跡已經無聲的說明了什麼,江以寧這才發現,電梯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裂開了一道很猙獰的裂縫來,剛纔爲了護着她,厲斯年整個人都是貼着牆壁的。
她顫抖着伸出手去,手指輕輕地在他的後背上碰觸了一下,那溫熱溼潤的觸感,讓她眼眶溼潤。
“你……”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不過離得有點遠,聽得不是太真切。
江以寧彷彿是看到了希望似得,對着外面拼命的大喊了起來:“我們在這裏!這裏有人受傷了!你們快一點!”
外面,端木離面色凝重,渾身透着冷意,身邊的幾個技術組的人,都戰戰兢兢的,不敢開口說話。
消防那邊的人正在檢查電梯井。
此時一個消防員從裏面爬了上來,臉色凝重:“情況不是太好,電梯現在卡在了五樓到六樓中間的位置,而且承重的鋼筋只剩下一點連着了,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墜落到地下一層,上下有二十多米的距離,要是真的掉下去的話,不死也要重傷了。”
他的話讓端木離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你們快想辦法,他們已經被困在裏面半個多小時了,時間長了,就要缺氧了。”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電梯卡住的位置,建議直接到六層,用千斤頂把電梯的門強行的打開,讓他們爬出來逃生。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不過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我們破門到他們逃生的時間,只有不到五分鐘,五分鐘以後,電梯就會堅持不住墜毀。”消防員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出了自己通過觀察後得到的最佳的救援方案。
“快!別浪費時間了!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每一秒都是彌足珍貴的!”端木離心倏地一緊,馬上就有了決定。
一羣人乘坐另外一部電梯,下到了六層。
也沒有太多的廢話,拿出工具就開始破門。
電梯裏面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江以寧看着厲斯年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越發的着急。
她過去將厲斯年摟在了懷裏:“厲斯年,你可別死在這裏,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死在這裏了,我也不會心疼的,等你死了,我就把念念帶走,讓他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刺激我。”厲斯年無奈的苦笑。
靠在江以寧的懷裏,他的心無比的寧靜。
起碼這一刻他內心很清楚,不管江以寧多嘴硬,她心裏是在意自己的。
只要他們之間的矛盾解開了,江以寧肯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