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江以寧。
不開口的時候,或許關泓遠還會認錯,但是一開口,他馬上就分辨出來了。
哪怕是聲音再像,容貌再像,她都不可能是江以寧。
氣質不一樣。
思及此,關泓遠放心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看着關泓遠這般反應,白婧忍不住的皺眉。
她居然連關泓遠都騙不了?
她心裏有些不甘,更多的是喪氣。
“我叫江以萱。”白婧對着關泓遠笑了笑,刻意模仿着江以寧的聲音。
“你能不能用自己的聲音說話?你用她的聲音,我覺得難受。”關泓遠冷着臉,不耐煩的開口。
白婧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關泓遠:“關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我本來的聲音。”
“那看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關泓遠作勢起身要走。
白婧臉色微變,心裏越發的憤怒和不甘,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聽了關泓遠的話,換回了自己本來的聲音:“關先生跟江以寧,還真的是熟悉,這樣都騙不過你。”
“呵。”關泓遠冷冷的笑了笑,譏誚的看着白婧,“皮相再像也沒用,骨子裏的氣質不一樣,你再怎麼模仿,也騙不了人。”
“是嗎?”白婧很不服氣。
“你覺得我在騙你?”關泓遠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畢竟白婧幾乎將不甘心寫在臉上了。
江以寧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情緒化的表現?
她總是內斂的,所有的情緒都藏的很好,根本就不會暴露分毫。
白婧道行,還是太淺了些。
“我並不覺得我跟江以寧有太大的差距。”白婧悶悶的開口。
“江以寧就不會說這種愚蠢的話。”關泓遠輕嘲的笑了笑,看着白婧。
白婧臉色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
“如果你只有這樣的水平,那我覺得我們之間也不需要合作了,跟你合作,我怕你拖我後腿。”關泓遠很直接,連表面上的面子工程都懶得給白婧。
白婧臉上有些掛不住:“關先生何必說的那麼絕對?或許我還有用呢?”
“你能有什麼用?”關泓遠很直接的問了出來。
白婧的沉着臉,很不高興:“我對厲斯年很瞭解,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關先生覺得呢?”
“我不需要對他了解,我只需要留下江以寧。你似乎沒有搞清楚主次,我要的,可不是對付厲斯年。”關泓遠眯了眯眼,冷冷的看着白婧。
“如果沒有了厲斯年,不就沒有人跟你搶江以寧了?”白婧只是看着關泓遠,笑得志在必得。
她相信,人只要有慾望,就會有野心,關泓遠一心想要留下江以寧,那麼就肯定會配合她一起對付厲斯年。
她這幾天找了很多的機會,根本就沒有辦法接近到厲斯年,別說是厲斯年了,連思彤還有念念,她都沒機會接觸。
她這幾年爲了能夠靠近厲斯年,全部心思都投入進去學設計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厲斯年直接的拆穿真面目,一腳踹的遠遠地。
白婧實在是不甘心啊。
她明明纔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厲斯年,最愛厲斯年的人,爲什麼到最後,卻被江以寧捷足先登?
“呵,你有辦法對付厲斯年?”關泓遠笑得十分的輕蔑,完全不將白婧放在眼裏。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如果關先生不想跟我合作的話,那就算了吧,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方式去留住江以寧,我反正也沒什麼損失,我就先告辭了。”
或許是白婧表現的太過淡定,又或者是她表現的太過從容自信,關泓遠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以後,才淡淡的開口:“好,我跟你合作,需要我做什麼?”
**
“以寧,我看就算了吧,朵朵她身體弱,撐不住的。”權家,關霓朵還跪在那,身子搖搖晃晃,幾次眼看着就要暈過去了,卻又被她咬着牙忍了下來。
江以寧坐在那心神不寧,思緒全部都集中在了關霓朵的身上,卻又固執的不肯開口喊停。
沈秀琴和權諾頃在一旁着急的不行,只能夠給關泓遠打電話了。
關泓遠進門,看到不遠處那一道小小的身子,心臟頓時針尖刺了似得疼,他快步的走了過去,正想要去將關霓朵抱起來,卻被江以寧淡淡的開口阻止:“別管。”
“以寧,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的跟孩子說可以嗎?你這樣對她,讓她心裏多難受?她肯定知道錯了,朵朵,快跟媽媽說,你知道錯了。”關泓遠心裏着急,心疼的厲害。
他一直以來恨不得將關霓朵捧在掌心寵着,捨不得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江以寧過去也不是沒有提過關霓朵有時候脾氣不好,容易耍小性子,不過關泓遠並不覺得有什麼。
關霓朵就是他的小公主,小公主就算有點小脾氣,那都是應該的。
這是第一次,江以寧對關霓朵如此的嚴厲。
哪怕江以寧什麼都沒說,關泓遠心裏也能夠感覺得到,江以寧之所以這樣做,很可能是因爲厲斯年。
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管江以寧的阻止,過去將跪在地上的關霓朵抱了起來,沉着臉,直接上樓。
江以寧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關霓朵趴在他的懷裏,對着她做了個鬼臉,那一瞬間,江以寧心底的所有火氣,都被點燃了。
她倏地站了起來,快步的跟在了關泓遠的身後,跟着他一起上了樓,然後才伸手,粗暴的將關霓朵從關泓遠的懷裏搶了過來,讓她站在一旁:“你給我站在這裏,關霓朵,是不是我一直以來,對你太過縱容了?恩?”
關霓朵委屈的抿着脣,無辜的看着江以寧,彷彿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錯事情,而江以寧實在是太無理取鬧了。
關泓遠受不了江以寧這副態度,壓抑着內心的怒氣,看着江以寧,聲音帶着警告:“江以寧,夠了!你就算是對我有意見,也沒必要將火撒到朵朵的身上!”
“我在教女兒,你不要管!”江以寧看向了關泓遠。
這一句話,讓關泓遠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似得,呼呼的風從傷口處灌進去,又凍又痛的。
他握緊了拳頭,紅着眼看着江以寧。
江以寧低頭看向關霓朵:“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
“夠了江以寧!你要是不想要朵朵了,那朵朵以後就跟着我回關家去!你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說這些話!我不覺得朵朵有什麼問題,她沒做錯任何事情,爲什麼要認錯?”關泓遠紅着眼,伸手一把推開了江以寧,低聲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