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道,“我回房躺一會兒。星辰呢?”
徐媽媽道,“早上就說去找王平媳婦玩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陸菀道,“她什麼時候和翠嫂子走那麼近了?許是去哪裏玩了?媽媽可得管管她。”
徐媽媽去給陸菀脫身上的襖子,笑道,“這小丫頭鬼着呢。也就怕你了,老奴一把年紀了,平日裏能照顧下小姐就不錯了。”
陸菀一笑,卻注意到徐媽媽鬢邊的白髮又多了許多。
她自己將襖子接過來放下,對徐媽媽道,“我要你照顧做什麼?你現在跟着我就該享清福了。以後這些活都不要幹。芍藥和星辰誰不聽話,儘管與我說就是了。”
徐媽媽滿目慈愛,扶着陸菀到牀邊坐下了。
正要躺下,星辰便回來了。
她咬着嘴脣站在槅門外,想進來,又不進來。
陸菀看她一眼,道,“怎麼回事?該不是惹禍了吧?”
星辰抿緊了嘴脣,沒說話。
陸菀道,“你要不說,我可就睡下了。”
星辰忙眼睛看過來,道,“奴婢有話要對小姐說。”
“進來說吧。”
星辰便舉步走進臥房,看一眼陸菀,突然跪了下來,道,“小姐,奴婢想讓小姐替奴婢做主。”
陸菀不解,問道,“做什麼主?”
星辰道,“奴婢要和順哥成親。”
陸菀激動的從牀上站起來,指着星辰問道,“他欺負你了?”
星辰咬着嘴脣道,“沒有的事,都是奴婢自願的。”
“自願?你們,做什麼了?”陸菀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
星辰眼眸垂的很低,嘴巴動了動發出些聲音。
陸菀急道,“聲音大些,我聽不清楚。”
星辰道,“便是做了男女之間羞羞的事情。”
陸菀一聽,便道,“將汪順給我帶過來,我非閹了他不可。”
星辰被嚇住,忙道,“小姐,小姐息怒,奴婢真的是自願的。”
陸菀冷靜了一些,道,“在哪辦的事?”
“啊?”
“啊什麼?總歸有個地方的,難不成光天化日之下麼?”
星辰便道,“就,就在他屋中。他屋裏的人正好值夜,沒有旁人。”
陸菀睨了一眼星辰,招手,“你過來。”
星辰便乖乖的過去。
陸菀用力的在她的腦殼上彈了一下,疼的星辰忙捂住了,卻又不敢躲。
陸菀道,“就是叫你長點記性。喜歡就喜歡,怎麼就先做了那樣的事情?若那汪順喫幹抹淨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星辰忙道,“他不會的。他說要娶奴婢呢。”
“美得他。以爲和你睡了就能娶你?也不問問我同不同意。”
星辰道,“就是來問小姐的意思的。他怕小姐,所以奴婢先來的。知道小姐最好了。奴婢遇到個真心愛慕的人,小姐一定會成全奴婢的。”
“少來。”陸菀撇撇嘴,道,“這事先不急下結論,你讓我緩一緩。”
星辰道,“小姐不同意也不行了,奴婢已經有喜了。”
陸菀差點厥過去。
徐媽媽將她扶着,對星辰道,“你糊塗!”
“這個兔崽子!”陸菀氣的拍了牀板。
又想想這段時日,星辰的確經常不在屋中。宮裏不願去,秋獵也不願去,敢情都是和汪順廝混到一起去了。
陸菀看着星辰,實在是覺得她不爭氣。
她沒好氣道,“汪順若是打着如意算盤,覺得把你肚子搞大,就可以把你娶進門,他就錯了。你別一點腦子都沒有,馬上就要對人家死心塌地。這件事,得由我說了算。你先退下去吧。”
星辰還要說什麼,徐媽媽朝她搖搖頭,星辰只好退出去了。
陸菀捂着胸口道,“真是要被她氣死了。竟是把肚子搞大了才叫我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託非人。”
徐媽媽道,“這也不難,去查一查這個汪順就行了。”
陸菀道,“我正是這個意思。星辰萬一看人不準,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徐媽媽道,“那老奴去查?”
陸菀點頭。
徐媽媽沉穩,這件事交給她自然放心。
又對徐媽媽道,“有些補品叫小廚房給熬上,叫那丫頭別到處亂跑了,好好在屋裏待着。還有,找個大夫再給她瞧瞧,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了個庸醫弄錯了。”
明明就是擔心星辰,卻還這般嘴硬心軟。
徐媽媽會意,道,“這就去辦。小姐也先歇一歇吧。”
陸菀氣道,“哪有心思歇,被她氣着了。”
徐媽媽忙叫芍藥去給她泡了菊花茶祛火,又叫芍藥多陪着陸菀說話。
徐媽媽趕緊去辦汪順的事情了,因星辰已經有孩子了,這事便不能再耽誤。
到傍晚的時候,汪順的事情還沒着落,院子裏卻不請自來了一個人,那便是綠錦。
此時陸菀正在用晚飯,聽芍藥說綠錦來了,倒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只對芍藥道,“你去告訴她。她在定國公府的處境,我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不會做。不會踩,也會幫。她自離開我身邊,便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星辰點頭。
走出去將陸菀的話轉達給了綠錦。
陸菀何等聰慧,她自然知道綠錦來是爲了什麼。
因要把她趕出去,既然那些人都不幫她,綠錦能想到只有陸菀能幫她。以陸菀的身份,和在高轍心中的分量,只要她搖個頭,綠錦就能留下。
綠錦她爲了自己的未來可以用盡一切手段,這裏面也包括回過頭來去求陸菀。
只可惜,陸菀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她。
綠錦拉住芍藥的手,哀求道,“你讓少夫人見我一面,我有話對她說。”
芍藥道,“薛娘子還是回去吧,少夫人並不想見你。”
綠錦哭起來,道,“我是沒有辦法了,少夫人不能見死不救。”
綠錦原本拿希望寄託在高轍身上的,可突然傳了消息過來,高轍這幾日公務繁忙,要宿在國子監那處了。
綠錦一下子就明白了,高轍知道這件事。因不想面對她,乾脆躲着不回來了。
到底,高轍還是棄了她。
芍藥沒再多說,轉身走了。綠錦待要追進去,卻被李堅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