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歡宴 >389 靠自己才能活的長久
    接下來幾日張媽都神神叨叨的,常走神。

    溫暖暖觀察她很久了,就是那日出門回來不對的。

    她走到她跟前,溫柔道,“媽媽這些日子不對。”

    張媽被驚了一下,驚惶道,“哪,哪裏不對?”

    溫暖暖凝視她道,“變好看了呀。張媽最近塗了胭脂,還抹了口脂,一下子年輕了好多呢。”

    張媽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虛驚,道,“哪有?一張老臉了,多少粉都沒用。”

    溫暖暖親暱的拉着她坐下,道,“原以爲媽媽不好這些,我一直都沒提過。早知道如此,下次咱們一起逛逛鋪子去。我再給媽媽添置幾件花一點衣裳。”

    張媽忙擺手道,“不用啦,免得人說我爲老不尊了。”

    溫暖暖道,“那叫老來俏,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張媽被她哄着笑了。

    她沒了防備,溫暖暖便順勢問道,“前幾日就想問你了。不是說要去見那位陸姑娘麼?媽媽去見過了嗎?”

    一提到陸菀,張媽便想到了那件事,神色立刻不自然起來。

    她道,“見,見過了吧。”

    言語都亂了。

    溫暖暖看着她的神色,試探道,“如何?”

    張媽道,“是個大美人,和侯爺,很好。”

    溫暖暖道,“媽媽喜歡她?她和離過呢。聽說夫家就是說她不守婦道,只不過顧慮她的身份,才和離了。”

    “啊?”張媽緊張的看過來,問道,“不守婦道嗎?”

    好像射中了靶心。

    溫暖暖點頭,“可不是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高門大戶的事情很複雜的。我倒是不能嫌人家陸姑娘有什麼不好。只怕姐夫什麼都不知道,以後惹來麻煩事。媽媽,你說是不是?”

    “是,是。”嘴上應着,面上卻若有所思。

    她直性子,其實不大會掩飾。天知道她守着這個祕密最近快憋壞了,偏偏連自己當家的都不敢說的。就怕他喝多了酒嘴巴禿嚕出來。

    張媽道,“看着陸姑娘不像是這樣的人。便是有什麼事,興許,興許也是情有可原,侯爺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的。”

    說的亂糟糟的,溫暖暖覺得更可疑了。

    待她還要問什麼,張媽卻突然起身,道,“爐子上還烤着當家的那雙鞋呢,怕是烤糊了。”

    拔腿趕緊走了。

    溫暖暖嘴角微微勾起。

    她定然有事瞞着。不着急,待她慢慢問出來。

    陸緋坐月子。高遠特意請了乳孃,又多了兩個丫鬟,還安排了護衛,人都是他一手選的,交給了心腹管家來安排。

    總之現在陸緋院子跟鐵桶似的,裏外都是高遠的人。趙姨娘去一次,很快高遠那裏就能知道。

    趙姨娘到底心虛,把自己當啞巴當瞎子,權當那些事都很自然,不是防着她。

    也不全是壞事,趙琳琳終於在自己生辰那日如願留住了高轍,與他圓了房。

    看趙琳琳第二日過來,含羞帶怯的模樣,趙姨娘終於安心,道,“早該這樣了。你們再努努力,懷上個孩子。”

    趙琳琳頭低垂着道,“知道了。”

    趙姨娘哪裏看到過她這樣子。到底是成了真正的女人,變得不一樣了。

    心中感慨,高遠有陣子沒在她這裏留宿了。她年紀又不大,這種陰陽調和的事情她又不是不想。

    還是因爲高啓宋玫的事情之後,高遠心裏許是還有芥蒂吧。

    趙琳琳現在哪裏管得上趙姨娘這點憂心。

    她和高轍圓房了,自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恨不得飛起來。在趙姨娘這裏留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忍不住去枝枝那裏耀武揚威。

    枝枝隨她說了。

    她前腳剛走,身邊心腹丫鬟道,“這有什麼可炫耀的?簡直笑死人了。娘子不知道侍奉多少回了。而且看着就是個生手,昨兒個奴婢起夜還聽到她亂叫呢,不知道還以爲怎麼了。”

    枝枝是風塵女子,聽慣了男人女人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尤其是他們這些女人之間,爲了叫恩客更舒服,時常拿這事放檯面上討論的。當然也有私心的,自己有些什麼絕活,死活不說出來的,免得有人截了她的財路。

    這些本沒什麼,誰曾想趙琳琳卻沒走,把那丫鬟的話都聽在耳裏。

    她沒動,命人叫了兩個媽媽進來。

    然後衝進去,把那心腹丫鬟直接架着拖了出去,在院子裏,命護院的拿着板子就是一頓打。

    丫鬟在那苦苦哀求。

    枝枝從沒和趙琳琳起過正面衝突的。丫鬟跟着她一陣子了,對她交心。枝枝身份沒得選,良心卻不是完全沒有的。

    到底不忍,求到了趙琳琳跟前,“姐姐,她說錯了話,還請你念在她年幼無知,手下留情。”

    趙琳琳根本不甩她,直接道,“便是你這種下賤胚子,風塵伎子把這院裏的風氣都帶壞了。大白天的說那些淫詞穢語編排自己的主子。我若是不管管,不把這個威信立下,以後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

    趙琳琳如今得了理,還能饒別人,道,“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你在我這本就沒有什麼面子。你這種靠着身體來取悅男人的女人,自然知道怎麼侍奉男人。可你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禮義廉恥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資格求到我跟前?便是站在我面前,我都覺得礙眼。”

    字字誅心,枝枝不由握緊了自己的掌心。

    丫鬟還在苦苦哀求,趙琳琳充耳不聞。

    打完了,撒了氣,到底還給她留了一條命。

    趙琳琳答應過趙姨娘的,鬧歸鬧,不要弄出人命。現在高遠很忌憚這個。

    枝枝扶着丫鬟道,“還行嗎?”

    丫鬟哭着搖頭,道,“娘子,她太欺負人了。”

    枝枝道,“是呢。誰叫她命比我們貴重。誰說的人生來平等,就是屁話。人就是分三六九等,否則爲什麼我們就低人一等,由着她打?”

    丫鬟抓住她的手道,“娘子,奴婢沒什麼。就怕下次她對你下手。公子與她也是夫妻,又是趙姨娘親外甥女,娘子你在這裏沒人幫你啊。”

    枝枝看了看趙琳琳院子的方向,笑了笑,道,“我這人呢,活到現在,從來不是靠別人。人啊,只有靠自己,才能活的長久些。”

    丫鬟茫然看向她。

    枝枝一笑,道,“論活下去的本事,她沒我強。走,我給你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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