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歡宴 >405 看來是戰況激烈
    陰溝裏翻船,一夜翻了好幾次。陸菀氣的想咬人。卻又正中那個浪蕩子下懷。

    隔日一早,始作俑者逃之夭夭了。

    陸菀在牀上累的不能動。

    可她心裏還想着芍藥的事情呢。

    禮已經備好了,也提前說了要進宮去,總不能食言。

    劉翠進來伺候她起來。

    還沒穿衣裳,看到那背,劉翠嘖嘖道,“這是餓了多久了?如狼似虎的。”

    陸菀道,“什麼狼虎,他是狗。”

    劉翠掩嘴一笑道,“照這個樣子,以後不愁孩子少。”

    陸菀臉一紅,道,“嫂子說這些做什麼?我正氣他呢。”

    劉翠給她套上衣裳,道,“氣什麼?人是你自己選的。真要選到那種不行的,你又樂意?”

    嫁過人的,尤其是有了孩子的,這些話題倒沒那麼避諱了。

    陸菀歷過兩世了,更沒什麼可忌諱的。

    她想了想抿脣一笑,道,“說的也是。”

    起身,全身都痠痛,又坐下來,憤憤道,“還是氣。我這樣哪有力氣進宮?”

    劉翠道,“若不然下午再去?”

    陸菀道,“那不行,說好了的。你給我備些容易消化的,我喫一點恢復些力氣。”

    劉翠點頭,看了看她,又重新換了衣裳。

    陸菀不明白,只照着劉翠拿來的衣服穿了。

    吃了些東西,坐了馬車入宮去了。

    見到了芍藥,行了禮。

    芍藥忙把她請着坐下,命人上了茶點。

    陸菀剛坐下,芍藥便瞧見她脖子。

    芍藥經過人事了,當然懂。

    那立領擋了,也沒擋住,紅痕叫人想入非非。嘴巴也有些腫了,看來是戰況激烈。

    小姐很幸福呢。

    芍藥心裏高興。

    示意陸菀喝茶,道,“昨兒個侯爺在小姐那裏留宿的吧?真盼着老爺趕緊回來,這樣你們就能成親了。”

    陸菀剛疑惑芍藥是怎麼知道沈冽昨晚在她那裏的。就見芍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脖子看,又想起早上劉翠給她換衣裳,她就明白過來了。

    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擋了擋。

    陸菀道,“今兒個來給娘娘賀壽來的。備了一份賀禮,娘娘可別見怪。”

    說着叫金盞奉上了。

    芍藥親自去接了,眼眶一紅,道,“小姐竟還記得?”

    她爹孃都不記得,也沒旁人記得。便是景寧帝問過她一回,她只說不過,這事便搪塞過去了。

    卻沒想陸菀竟記着呢。

    “可別哭,我這人腦子好,記得這些。看你面色紅潤,就知道你過得不差,這纔是最好的生辰賀禮。”

    芍藥道,“我有今日,還不是託了小姐的福?”

    陸菀忙擺手,道,“可別說這些。在宮裏呢,我可擔不起。”

    芍藥笑笑,便過去了。

    卻不想姚皇后來了。

    這一來才知道今日是芍藥生辰,忙道,“你生辰怎麼也不同我說,我該備一份禮的。”

    芍藥道,“一貫沒有過生辰的習慣,皇后娘娘不必麻煩了。”

    窮人家的孩子喫飽飯就行,誰還想着過生辰啊。尤其是女郎,嫁了人,連自己的姓氏都沒了。

    姚皇后道,“你入了宮身份不同了,該有就得有。我一定給你補上,別和我爭了哈。”

    陸菀搭腔道,“就是,皇后送的禮肯定比我的好,娘娘可別傻着不要。”

    姚皇后失笑,指了指陸菀道,“你呀,這是要從我這裏薅點好東西走了。”

    陸菀道,“皇后那裏好東西多如牛毛,少一件兩件的無妨。”

    姚皇后笑起來。

    衆人聊着,姚皇后又提議去桃園看看。三月底了,桃花開,放眼的綠色擁着粉色,春意盎然。

    去時,遠遠瞧見有宮女在哭。

    這宮裏頭多得是宮女受了委屈躲起來哭得,誰也不當回事。只這宮女躲得不夠隱蔽。

    姚皇后微微皺眉,又礙於芍藥和陸菀在,便作罷,假裝沒看見,逐漸走遠了。

    陸菀也只是偶然看過去,卻瞧着眼熟。

    等再走了幾步,纔想起來,是朵朵啊。

    高敏宮裏的那個小宮女。

    怎麼又哭起來了?

    被姚皇后喊了一聲,陸菀也不多想,跟着去了。

    姚皇后臨近中午便回去了。

    芍藥留着陸菀用午膳,二人一道回去。

    回宮的途中,一宮女突然衝出來,伏在地上,額頭觸地。

    芍藥被嚇了一跳,那宮女擡頭一看,竟是朵朵。

    陸菀小聲與芍藥說了兩句,芍藥便知道了她是誰。

    因在宮裏,芍藥是主子,陸菀只是客,便由着芍藥去問了。

    “你是何人?爲何攔我們?”

    朵朵眼淚簌簌而下,道,“求娘娘救救奴婢。”

    “你先起來回話吧。”芍藥自己是奴婢出身,還不大習慣別人對她動不動就跪。

    這事叫景寧帝知道,帳子裏讓她跪了,做些羞羞的事情。芍藥看到旁人跪,便更不自在了。

    朵朵起來,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了。

    原是有個內侍官瞧中了她,向高敏求了,高敏應下了,要把她許配給那個內侍官。

    內侍官都是淨過身的,嫁給他們,就意味着以後再不能做正常的女人。宮裏的宮女到了一定年歲,還是能出宮再嫁人的。一旦嫁給內侍官,這念想便斷了。

    芍藥便動了惻隱之心,腳下微動,似是要說什麼。

    陸菀見狀,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臂,將她止了。

    陸菀看着朵朵道,“你知道我們過來,所以在那哭着等我們?”

    朵朵忙道,“奴婢不敢。”

    陸菀道,“這件事我可以不論。只宮裏頭多得是苦命的人,大家靠着自己的本事活下去。上次我念你可憐,叫你去求了藥。可不代表,我們要一直幫着你。你與我們非親非故,我們憑什麼要幫你?”

    朵朵張了張嘴,被陸菀問的啞口無言。

    陸菀又道,“你該求的不是我們,找你自己的主子去。”

    對芍藥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吧。”

    芍藥聽了她的,等回到宮裏,卻一直吶吶。

    陸菀道,“你可是覺得我狠心?”

    芍藥搖頭道,“小姐什麼人,我心裏清楚。只是瞧着她可憐罷了。”

    陸菀道,“這宮裏頭多少可憐人?你能救幾個?娘娘,我一直與你說,你在宮裏,首先得學會明哲保身。你是我在意之人,旁人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旁人。”

    芍藥點點頭,雖認同陸菀的話,心底大約還是不大過意的去。

    到底純良,又何必叫她覺得自己是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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