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這後宮再有新人,也無法撼動您的位置。”
姚皇后道,“本宮昨日着人去看了一眼那個九公主,水靈得很,聽說還身懷武藝。不知道又要惹了多少後宮妃嬪紅了眼睛了。”
“由着他們紅唄,反正都是各憑本事。”
姚皇后笑着看她,“你是高興,聽說這九公主看上了你家侯爺呢。”
陸菀道,“有這事嗎?有英明神武的皇上在前頭,還能有別的男人入得了九公主的眼?”
“你就心裏偷着樂吧。”凝視陸菀,道,“瞧瞧你,這成了親日子滋潤,臉上粉嫩粉嫩的,羨慕死個人。可見你與侯爺那方面很是和諧啊。”
陸菀也不害臊,道,“皇后娘娘也多勾一勾皇上,反正於我們女人沒壞處的。”
姚皇后道,“我自己想辦法,不一定求他。”
陸菀莞爾。
姚皇后又道,“我正有件事問問你。後宮裏頭又有幾個妃嬪傳來了喜訊,怎麼一直不見純貴人有消息?”
陸菀微微垂眸,這話題就敏感了。
只敷衍道,“大約是緣分未到唄。”
姚皇后注視陸菀幾眼,道,“你可別騙我。御醫去給她請脈,身體康健。她年紀輕輕的,皇上又寵幸的多,怎麼會沒有孕呢?”
陸菀道,“皇后娘娘可把我問住了,這事得問皇上是不是?”
姚皇后先是一愣,隨即失笑,指着陸菀道,“你呀,這張嘴。”
後來宴會開始,陸菀見到了那位九公主蕭棠,冷豔,淡漠,又有一股子英氣。
自古求和都是拿着女人當陪襯,男人的事情辦不好,把女人推出去,也不管女人願意不願意。陸菀對這位九公主有些同情。自古皇族中的女人尊貴卻多有身不由己者。
只她這點同情也僅僅只能是一點同情。
臨走時,特意去接近了芍藥。趁着私下無人,便提點道,“皇后對你一直沒孩子的事情起疑了。這種事情男人不留心,女人卻敏感的很。到時候可能會暗中去查,你也不必慌,叫她瞧見也無妨,準備好說辭就行。叫她得信。”
芍藥默默記下了。
這事遲早得叫姚皇后知道。她自己去發現反而比芍藥去表忠心更來得有用。她相信芍藥知道怎麼說。
出宮時,在宮道上便遇見了沈冽。
自然的伸手過來牽了她的手。
陸菀語氣輕鬆問道,“今日怎麼結束的這般早?”
沈冽道,“不過是見了那位三皇子。他又求親了,但被皇上給拒絕了。”
陸菀道,“那他豈不是很難堪?皇上這樣不怕得罪西齊?”
沈冽道,“巴不得。他們若敢先動手,我們也不愁找不着開戰的理由了。”
陸菀失笑道,“所以皇上是美人照收,想要開戰,也照打?”
沈冽道,“是這麼回事。”
陸菀道,“發現你們一羣男人到一起,也是夠陰險的。”
沈冽道,“都是爲自身利益罷了。這三皇子被推出來,就是爲了叫他難堪的。西齊朝堂知道,三皇子在這裏討不到好處。他雖是皇后之子,因身體孱弱,皇上一直無力立他爲儲君。可他最喜歡這個兒子,是以至今儲君之位懸而未決。這也造成了那些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
沈冽道,“帝王大多認爲自己無所不能,所以不肯輕易認輸。他一心想立三皇子,無奈他身體不好,乾脆不立,就這麼僵持着。許是還盼着有一日,他能如願吧。”
陸菀嘆道,“皇族的犧牲品罷了。他這麼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便該問一問他想要什麼。”
“夫人怎知父皇沒有問?”一個孱弱的聲音傳過來,緊接着伴隨的就是幾聲咳嗽。
沈冽和陸菀同時停下腳步,就看一個年輕的公子被人擡着過來。他面色慘白,目光無神。
舟車勞頓,對蕭默的身體已經是雪上加霜,他已經是連牀都不能起了。所以頭一日實在不便進宮。今日也是前有西齊外臣請示了景寧帝,景寧帝格外開恩,允許他被人擡着走宮道。到了紫宸殿門口再自行進去參拜。
“無意偷聽二位說話,咳咳……還請見諒。”說一句話,就得咳幾聲,真是病的很重。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幾分耳熟?
陸菀偷偷擡眼去看那位西齊的三皇子,孱弱的好像隨時會一命嗚呼。
只是……
在想着什麼,與蕭默視線碰了一下,兩人都迅速避開。
沈冽將陸菀護在身側,道,“內子也無意冒犯,只是今日作陪,見到了九公主,便隨意聊了起來。”
蕭默又咳了兩聲,以帕子掩了口,然後道,“無妨的。都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
沈冽隨即叉手道,“那本侯先告辭。”
蕭默頷首。
沈冽便牽着陸菀的手大步向前走了。
陸菀問道,“他是西齊三皇子,你不要讓着他先走?”
沈冽道,“我是堂堂定北侯,有什麼相讓的?”
陸菀笑道,“夫君威武。”又道,“你怎麼不聽他說下去啊,我倒是好奇到底那個西齊皇上有沒有問過他。”
剛說完,發現某人握她的手捏的緊了緊。
沈冽沉着臉問道,“對他那麼大興趣做什麼?又不是我什麼人。”
陸菀笑了笑,和這個醋王沒什麼好說的。
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發現那三皇子也正在看她。
不同於方纔柔弱的眼神。
原來是他啊!
陸菀轉過頭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隔日,兩個清秀的主僕二人到了行館跟前,求見三皇子蕭默。
先是被看門的人給打發了,三皇子蕭默臥牀養病,誰也不見。
那位主人便道,“你與他說,我是特意來表達感謝之意,多謝那一晚三皇子的舉手之勞。”
那人看眼前的公子非富即貴,畢竟在大晉的地盤也不好得罪,便將這話傳過去了。不消片刻,來了人,將主僕二人請進了行館之中。
隔着垂簾,那位公子作揖道,“見過三皇子殿下。”
清清涼涼的聲音從垂簾那頭傳來,“定北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