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人打情罵俏?”
溫詩暮看着在咄咄逼人的江勻廷,笑了。
“哎,江少,明明是你讓我去陪男人的,現在還反過來怪我?"
做得不對,他不滿意,做的對,他還是不滿意!
江勻廷掌心抵在車門上,將她桎梏在面前,幽黑寒深的眸子藏着濃濃的危機感,那眼神就像會喫人般可怕。
“這麼聽話?我說了那麼多事,怎麼沒見你記在心裏?”
溫詩暮咬着貝齒,寒風吹得她渾身都在顫抖:“你別扯開話題,你剛剛在裏面答應我的,我拿到簽名了,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想得美!”
江勻廷冷冷一哼,眸色如同一潭冰湖般,盯着溫詩暮:“我是說泄漏機密的事情一筆勾銷,可沒說孩子和你都一筆勾銷!”
溫詩暮感覺自己被耍了。
剛纔在洗手間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雙眸涔出一層水霧,呼吸也因爲心裏的憤怒而變得加重,伴隨着胸口傳來的酸楚,她的情緒在這一刻繃不住了。
“帶着我三個孩子漂洋過海,讓他們住在破舊的公寓裏,以爲我就會這麼算了?
三個孩子……
破舊的公寓!
江勻廷什麼都知道了。
溫詩暮先是準備了一場致命的搏鬥,殊不知,還沒上場就被打得一敗塗地。
“你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當初我是被你的未婚妻設計的,我也是受害者!”
“我當年才上大二,我有着大好的前程,我的人生卻因爲你們而徹底毀了!”
“江應嫣在我剛生完孩子就讓人來殺我,我爲了活命才逃到國外!”
這些年,孩子與我骨肉分離,你以爲我好受嗎?”
“我帶着寶貝一邊求學一邊打工,爲了讓孩子喫飽點我幹了多少活你知道嗎?”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你憑什麼指責我,你憑什麼……混蛋!”
她的話還沒說完,江勻廷扣住她的腦袋,低頭吻住了她脣。
他像兇怒而來的龍捲風,勢要將她席捲進去。
脣邊全是他氣息傳出來的菸草味,一陣一陣把她的肺腔佔滿。
身後冰冷的車門磕在後背上,刺骨般的寒冷不斷襲來,溫詩暮緊緊咬着牙,不願意給他一絲機會。
江勻廷冷冷一哼,徹底激怒他的耐心。
血腥味再次傳來,溫詩暮的薄脣被磕破皮,刺痛感在蔓延着,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忽然,她眸色一沉,每次相讓還真以爲她怕了?
挑起膝蓋,狠狠一下,撞在江勻廷的大腿上。
這一下,力度很重,一下子就把江勻廷撞的後退幾步。
“溫詩暮!”
低P的怒聲響起,江勻廷的聲音在溫詩暮的腦海裏不斷放大,迴盪
呼吸還沒來得及平靜,溫詩暮急忙呼叫攔住一輛出租車,心裏想着馬上逃離這裏……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了上去,江勻廷用流利的英文對司機怒道:“這是我女人,趕緊滾!”
司機一件情況不妙,吵架的情侶最瘋狂,他想也不想的開車走人。
溫詩暮心情像是爬出了谷底又跌了進去那般,一片黑暗不斷襲來,剛纔她爲了讓林輔言開心,自己也喝了不少酒,還全是那種純洋酒,加上冷風一吹,她腦袋開始加重……
車子像午夜裏的猛獸,從俱樂部離開行駛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停車!”
溫詩暮單手撐着頭,眼眶紅紅的,像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那般。
“你希望我帶你去哪裏?去找孩子?”江勻廷充滿威脅的聲音在封閉的車廂內回放。
溫詩暮的臉色一僵:“不可以!”
她不能讓孩子離開,這是唯一支撐她的信念了!
看到她害怕的表情,江勻廷冷哼了一聲:“知道害怕了?剛纔和我作對的時候,不是很兇嗎?”
對別的男人就細語笑聲不斷,對他不是冷臉就是擺架子。
他不拿孩子出來,她就學不會聽話。
溫詩暮心慌,江勻廷的脾性她是知道的,他一定是想去搶孩子,她心一急,六神無主,伸手就去搶方向盤。
車子在無人的馬路上像失了控的水蛇,左晃右晃的失了平衡……
“幹什麼,放開!很危險的!
江勻廷怒吼,這女人真的是不要命了!
“我不要,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去搶孩子!”溫詩暮不依不饒,說話太激烈,嘴脣剛癒合的傷口涔出血來。
車子的速度很快,這樣搶方向盤搞不好有生命危險,江勻廷猛的一下踩下了剎車。
車輪與地面瀝青摩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溫詩暮也因爲慣性整個人向前傾去,磕在了車門上。
砰――
腦袋一陣鈍痛感襲來,盤隨着暈眩,胃裏開始翻江倒海般難受。
一道蠻力抓住她的手腕,江勻廷用力一拽,把溫詩暮從副駕位置上,拉到駕駛位。
“你今天成功惹怒我了,現在就是你承當後果……"
溫詩暮腦袋還在暈沉沉的,身後冒出一身冷汗,雙手也在微微發顫,只是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吻像從天而降的細小雨滴,不斷鑽進她的毛孔裏。
溫詩暮醒來的時候,車窗外的天色微蒙。
鼻息中竄進來一股木檀香,低眸一看,身上蓋着江勻廷的西裝外套。
身上一陣痠痛,是因爲在車裏睡的不舒服,腰痛,而不是因爲其他.
昨晚她被吻着,也許是因爲頭暈也許是因爲缺氧,就昏睡了過去。擰頭看向車窗外,江勻廷站在外面,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密實的肌肉把衣服撐的實實的手裏夾着煙,猩火的光在這樣微亮的清晨裏顯得格外的孤漠。
細細的菸絲不斷上升,在他的指尖處雲繞。
溫詩暮收回視線,把外套放下,打開車門,才發現這裏是她的公寓樓下。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住在這裏的?
是不是早就發覺了?
又或者他在等待時機,把孩子全搶走?
溫詩暮靜靜的站在江勻廷的身後,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啓齒。
正要默默走開的時候,江勻廷回頭身。
鶩黑的視線要比昨晚的更加深沉,立體深邃的輪廓凝聚着幾分寒意,身手去扼住她的手腕:“誰讓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