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層冰鎧雖然薄，然而光是聽着冰鯊活動時產生的咔咔聲，就能感覺到它們的堅硬程度。
齊星甚至開始擔心斬首刀能否砍破怪物的防禦。
不禁如此，冰鎧的形成爲冰鯊體表增添了不少利刺，進一步提升了它的殺傷力。
尤其是頭部，本來橢圓形的尖端此刻伸出一根長長的冰刺，上面還附有尖利的倒刺。
哪怕不被其刺中，僅僅是擦到都足以讓人喪失戰鬥力。
“嗷————”
冰鯊露出猙獰的笑容，朝齊星撲了過來。
熱氣球上，公會的觀測人員舉着望遠鏡觀察下方的戰鬥場景，眉毛微皺。
其中那名較爲年輕的青年緊握着望遠鏡不放，不願意放下一絲一毫的戰鬥細節：“冰鯊拿出真本事了，也不知道這名獵人能不能應付得來？”
年齡較老的中年人哈哈一笑，放下望遠鏡，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別擔心，冰鯊的冰鎧只是看着嚇人，實際上刺不穿獵人的護甲。”
“前輩，這名獵人的護甲看起來破損得厲害，並沒有完全覆蓋他的身軀啊。”
“真的？”
中年人臉色一變，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片刻後，搖了搖頭：
“那他恐怕凶多吉少了。”
“爲什麼啊？前輩。”
中年人面色沉重：“這名獵人今天做的是晉級任務，這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是第一次面對冰鯊這種怪物。
沒有經驗的話，獵人第一次面對冰鯊是很難躲過它的快攻。你要知道，冰鯊在冰雪之上的移動速度是很快的，快到一眨眼就能撲到你面前。而且冰鯊是出了名的獵食者，它的攻擊不但速度快，動作還格外精準，哪怕獵人目標再小，它想刺中左臂，就絕不會刺錯成肩膀。
哎，這名獵人怎麼這麼粗心啊？晉級任務這種重要的狩獵，居然穿了一套破損的護甲？他護甲破損的位置肯定瞞不過冰鯊。這樣一來，冰鯊攻擊時，肯定會以他破損的部位爲目標。”
中年人不禁連連搖頭，惋惜地嘆着氣。
青年小聲問道：“那他會怎麼樣？會死嗎？”
“死倒是不會，獵人的命可是很硬的。可多半會重傷，如果再出現些失誤，那就有可能丟命了。”
中年人開始收拾起熱氣球上的營救繩索和藥物：“準備一下，我們可能馬上就要下去救人了。”
“哦，好的。”
雖然這麼應道，但青年觀測員卻絲毫沒有放下望遠鏡的意思。
眼見他愣在原地不動，中年觀測員有些不滿：“別看了！你現在多看一會兒，他過會兒就更多一分危險！”
雖然這麼說，青年卻絲毫未動。
“前輩，他好像沒有危險。”
青年一手拿着望遠鏡，一手指向下方：“前輩你看！”
中年人聽他語氣中充滿了興奮，有些怪異地拿起望遠鏡查看。
不一會兒，他臉上也露出了怪異之色。
像是驚訝，卻又比驚訝還高一個等級，以至於他一時間都找不出合適的表情。
望遠鏡中，齊星的身影正在不斷躲閃着冰鯊的突擊。
冰鯊在身着冰鎧後，動作不但沒有變慢，反而靠着冰鎧的尖銳形狀更容易破開空氣，突擊速度變得更快了。
它發揮出了獵食者的本性，不斷撲向齊星，雙爪和冰鎧尖刺直指齊星身上要害。
明明是長達十六七米的大型怪物，攻擊落點精準得如毛線穿針。
哪怕是站在熱氣球上，隔着極長的距離，觀測員們都感到背後發涼。
可即便如此，齊星居然沒有受傷！
冰鯊的速度極快，已經快出了獵人能做到的極限。可它每次突擊，齊星都會提前做出反應。
只需要朝側面跨出數步，或是飛撲出去，或是朝側翻滾，齊星就能與危險擦肩而過。
表面上看起來很狼狽，但在冰鯊狂風暴雨般的猛攻下，居然毫髮無損，已經相當不可思議了。
哪怕他沒有反擊過一次。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靈活的獵人？”中年人不住喃喃道。
他也是老資格觀測員了，見過不少次獵人和冰鯊的戰鬥場景。以他的經驗看來，無論獵人狩獵水平多好，初次見到冰鯊，多多少少也會被怪物擊中。
不過，獵人雖然會被擊中，但根據自身體質和護甲強度不同，其結果也會有區別，大概率死不了。
這也是中年人爲什麼直到發現齊星護甲破損之前，都不爲齊星擔憂的原因。
可在他的經驗中，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場景。
怪物在瘋狂的攻擊，它的爪牙和獵人的距離最短只有數釐米之差。
即便如此，獵人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擊中過。
如果熱氣球下的是一名老獵人，他可能還不會這麼驚訝。
但這是晉級任務啊，理論上獵人之前幾乎不會有機會遭遇冰鯊。
最關鍵的是，中年人自己也能看出來，下面的獵人不斷地躲閃而不反擊，其實是在熟悉怪物的攻擊動作。從這點來看，他確實沒有遭遇過冰鯊。
從沒見過冰鯊的獵人居然能完美躲過所有攻擊？
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前輩，”青年呆滯地喃喃道，“他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樣，每次都能在怪物攻擊前提前閃避。”
“我知道！”中年人沒好氣地說道。
這麼明顯的情況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兩名觀測員沉默了許久，中年人突然激動地一拍熱氣球框：
“這名獵人的資質實在太令人驚訝了！他叫什麼名字？咱們應該把這次的狩獵記錄提交給公會！”
青年聞言不解：“爲什麼要提交給公會？”
“你纔剛入行，還不知道這些規矩，”中年人解釋道，“觀測員一但發現資質特殊的獵人，上報給公會。公會不但會記下我們的功勞，獎勵一筆獎金，同時，那名獵人也會被公會高度關注，爲他以後的前程鋪路呢。”
青年的關注點比較直接：“獎金？會有多少獎金？”
中年人哈哈一笑：“獎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功勞。如果他真的是優秀的獵人，那麼發現他的我們也是水漲船高。
我看啊，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資質，以後至少可以成爲一些聚集地的掌控者。當然，這也不算什麼，如果他能加入王國的先鋒探索隊，去未知領域開闢新大陸，也是不錯的選擇。又或是他能加入暗夜或者騎士，那咱們纔是真的運氣好...”
“前輩！你先別說了，快看！”
中年人微微一愣，仔細望了過去。
只見齊星終於不再是一味地躲閃，他抽出大劍，閃電般砍在冰鯊的頭部。
突然的反擊讓冰鯊大喫一驚，一道火光閃過後，咔嚓一聲，它頭部的長冰刺已經被砍斷。
做完這一切，齊星便快速收回大劍，拔腿就跑，和冰鯊再度拉開了距離。
整個過程中，冰鯊都處於發愣的茫然狀態。
“好！”
中年人忍不住再度拍在熱氣球邊框，震得他們腳下晃來晃去：
“我剛剛纔想到暗夜和騎士，現在想想，沒準我都想少了。我看啊，搏一搏，他沒準能去古龍討伐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