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環顧那羣女生時,目露兇光,殺氣騰騰,哪裏有半分面對盲踐、錢橙時的小綿羊溫順模樣?

    “是誰出的主意,驚動了盲踐哥?!自己滾出來,省得老子親自動手!”

    女生們嚇得臉色煞白,推推搡搡間,那名理智冷靜女生站出來一步,捏緊了手指頭,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擡頭看向錢橙。

    “是我出的主意!”

    說出了開頭,後面的話就好說多了。

    她看着錢橙,一副正義凜然的姿態,“我知道我朋友故意潑你粥是她不對,但她已經道了歉,也付出了代價。如果換做你是我,你也會像我一樣,幫朋友隱瞞、給朋友撐腰鼓勁、站到朋友這一邊。所以我認爲,我沒有做錯!”

    見那稱得上是醜女的女孩沒說話,臉又大部分被擋在發間,判斷不出是喜是怒,冷靜女生頓了頓,便自顧繼續,“我給我朋友出主意,讓她請餘駿、請盲踐哥過來,也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道義。何況,我們還是小學同學,還有同窗之情在!”

    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鏗鏘(kēngqiāng)有力。

    說到這,她又頓了頓,見錢橙還是沒有說話,越發覺得醜女被自己說得自慚形穢、自己理直氣壯。

    又繼續,“我們有朋友之情、同窗之誼在,所以,我不認爲你有理由假借餘駿、盲踐哥之手,對付我這麼一個弱勢者就有理了!我說完了!”

    說完,她就挺直了腰桿,大大的喘息了一口氣,藏在眼鏡後的雙眸緊緊盯着錢橙。全程沒敢去看餘駿跟盲踐。

    錢橙突然起身,隨意地用腳尖踢開幾個擋路的紅凳。

    “嘩啦啦”的,聲響不是特別大,卻足夠驚心動魄。

    琥珀色眸子瞥向戴眼鏡的冷靜女生。

    邁着慵懶的步伐,距離女生一米的位置,停住。

    “你是不是心裏想着,自己特仗義特偉大?”

    少女嗓音慵懶低礠,卻猶如一把割稻鐮刀,一把勾起冷靜女生的心臟。

    她倏地瞪眼,難以置信的對上錢橙,失聲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又快速反應回來,“我難道對我朋友我同學不仗義不偉大嗎?你這麼問,不過是在證明你自己羨慕我、嫉妒我朋友同學罷了。”

    她的語氣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好像站到了道德的制高點上。

    沾沾自喜。

    錢橙卻懶得跟她廢話,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轉身重新落座,撩起臉側兩旁的鴉青色長髮,露出的臉孔是兩半截然不同的情形——

    一半大衆臉,泯然衆人,是女生們迫不及待給她貼上醜女標籤的依據;

    一半姿容清麗絕美,即使有寺錦禮絕世容貌珠玉在前,也絕沒有被比下去顯出半分的黯然失色!

    猝不及防撞見這一幕,冷靜女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半張好看的臉,分明是因爲同伴潑粥,才被擦出來的!

    所以,這個醜女,是故意扮醜……

    竟然還有人故意扮醜?!

    她擰眉咬牙,下意識捏緊雙拳,極力隱忍,但還是能聽見自己牙齒打架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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