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全根本沒法迴應。

    他眼珠都凸出了眶,眼白充紅一片,額角青筋鼓起,兩手去揪兩條狼狗的後頸,企圖扒拉掉它們。然而,他狗毛都大把大把給扯掉了,狼狗也沒撒口。

    一旁,聽到兩名訓犬員的話後,餘志富眼淚突然大顆大顆的往下砸。

    他望向餘全的方向,嗓音乾澀嘶啞,聽來卻令人忍不住的撕心裂肺:

    “他宰了我的灰灰,他宰了我的灰灰!他宰了我的灰灰——”

    兩名訓犬員對視一眼,果然。

    全村人這下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狗羣只是攀咬餘全,對張翠花跟他們都沒怎麼動。

    怪不得餘全養的兩隻狼狗會突然攻擊餘全,卻沒對他們動。

    原來這是餘全自食惡果啊。

    族長反應了過來。

    對兩名訓犬員很是不滿,開口大聲道,“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想轍救人?!我家的錢是那麼好掙的嗎?”

    兩名訓犬員冷下臉,其中一名道,“老爺子,您怕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症?剛纔您兒子餘先生說得很清楚,我們只負責訓狗,其他事輪不到我們來管。

    “餘先生還說了,上趕子給他打工的人多了去了,輪不到我們來多管閒事。”

    另一名訓犬員也跟着說:“大家剛纔也看到了,餘先生已經給我們結了工資。這,後邊的事情,我們也沒理由管不是?”

    族長氣得身子抖了抖,眉眼也擰了起來。

    “好,好,好!”他連聲說了三個好,只覺着陣陣頭暈眼花。

    轉過身來,也顧不上去收拾這兩個翻臉無情的訓犬員了。

    他將賞金提高到了二十萬。

    只要誰把他兒子餘全救下來,二十萬就歸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一回,村民們躍躍欲試,積極性很高。

    不過也有人有所顧慮。

    “族長,那發財旺財打死了怎麼算?”

    族長氣急:“這都什麼時候了,兩隻畜生罷了,人命重要!打死了給你燉狗肉喫行了吧?!”

    那名村民咧嘴憨憨的笑,這才招呼其他幾個壯漢:“一起上,賞金攤分!”

    眼看餘全就要被活活咬死了。

    那幾個村民終於一擁而上,抄傢伙打死了發財旺財。

    餘全死狗一樣倒在地上,手捂着頸動脈,臉上白得跟麪粉似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那鮮血就像失去控制的水龍頭一樣,汩汩(gu)的流出來。

    地上全是血,觸目驚心極了。

    而餘志富的那些狗,沒有一隻參與進來,就那樣圍着,看着發財旺財被活活打死,然後跟着餘志富掉頭離開了。

    餘志富離開之前,回頭駐足了一下,往銀灰色的小轎車看了一眼。

    等到餘志富和狗羣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張翠花提着的心才終於放下。

    身體一軟,也癱了,良久,都沒能從豬籠裏面爬出來。

    這時候,村診所的醫生才帶着人匆匆的趕到。

    村裏醫療條件差,餘全身上幾十處咬傷,尤其頸動脈處傷口最嚴重。村診所只能做簡單的包紮處理,其他無能爲力。

    於是,幾個人擡着出氣多進氣少的餘全匆匆走了。餘全必須要被送往平連縣第一人民醫院,才能被搶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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