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頭目讓人在對過的樹上,安裝了一個監控。
只要有人來救寺錦禮,他們就可以通過網絡,遙控這邊的炸彈,讓定時器進入預定的倒計時狀態。
做完這些後,頭目滿意的點點頭,好整以暇的解鎖手機,調出一個視頻,拿給寺錦禮看。
視頻中,一顆頭顱被放在案頭上,一對白髮蒼蒼的夫婦直接被嚇死過去。
寺錦禮頭皮發麻,目眥欲裂,神智立刻又清醒了幾個度。
頭目欣賞着寺錦禮的反應,心裏暢快極了。
他又劃拉出一個視頻,裏面是一對母子,脖子上勒着繩索,在地下車庫中,永遠失去了知覺。
……
頭目一面劃拉着這些視頻給寺錦禮看,一面不厭其煩的介紹着裏面的人物,“你看,這些,都是你同事的親屬、朋友,有爺爺奶奶,叔叔伯伯,也有女人小孩。
“嘖嘖,瞧瞧,他們是多麼的無辜啊,就因爲你們非要跟我們過不去,他們纔會落得這樣悽慘的下場。
“要不是你們,他們也不至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婆孩子也不會被拋棄在地下車庫……
“你們,纔是罪魁禍首,
“你們,才該死!
“你們,怎麼不去死呢?”
一句一句,陰狠毒辣,沒有一個字不是敲打在人的最敏感最緊繃的神經上,肆意的碾壓、磨研。
妄圖摧毀人的意志,摧垮人的信念。
末了,頭目還露出和藹的笑容來,一副寬容者姿態。
“不過,你要是肯跟我低個頭,認個錯的話,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全屍。”
然而,寺錦禮咬緊了牙關,冷眸瞥着他,脣線繃直如線,一個字也沒說。
只有額角上、脖頸處、手背上突突鼓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的怒意和絕不屈服。
更刻骨銘心的,是絕不放過一個罪惡者的信念。
它堅不可摧,無可轉移。
頭目這一類人不懂,也永遠不會懂。
欣賞着寺錦禮灰敗憤怒卻又奈何不了自己的表情,頭目得意得發出陣陣獰笑:
“那個叫錢橙的,是你剛認識的女朋友吧?放心,我不會讓她陪你一起死的,我會讓她好好看着你是怎麼死的,哈哈哈。”小弟也跟着囂張的笑。
說完,他收斂笑意,又給寺錦禮錄了一段視頻。
一羣人故意笑得很大聲,好傳進寺錦禮的耳朵裏。然後,簇擁着頭目,上了一艘漁船,準備揚長而去。
甬道口外,寺錦禮被懸空倒吊着。
桃花眸仍舊努力睜着。
但他現在,其實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陷入了長長的黑沉的壓抑的痛苦的夢中。頭目勾起的那些人、那些傷害,爭先恐後,以井噴的態勢涌來,將他團團圍住,瘋狂的吞噬、蠶食。
體溫,在急劇下降。
等降到一定程度,他的生命就會徹底結束。
血,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淌。
但是,那些清晰的畫面,從寺錦禮出來甬道口開始,就被同步傳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