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我們不能就這樣讓出手術啊!”
“瞧這事給整的,嗐!”
“……”
就在這一堆聲音中,忽然冒出來個不和諧的:
“蔡老,您不會是想要捧殺她吧?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讓了出去,連據理力爭一下都沒……”
話剛出口,空氣立時就凝住了。
前頭走得好好的蔡老突然頓住腳,朝說話的醫生瞥來。
他目光淡淡的,卻讓說話的醫生心裏一涼,有些後悔自己說話太快,不經大腦了。可一想到這麼重要的手術,竟然因爲蔡老而拱手讓了出去,他又怎麼都意難平了。
蔡老還沒說什麼,其他醫生就你一言我一語開口了:
“蔡老這麼愛護提攜後輩,整個醫療界誰人不知?你這話,有點過了!”
“須知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當醫生的,得慎言。”
有苛責的,就有那圓場的:
“知道你是一時心急,被那蠻不講理小姑娘氣到了,才口不擇言,大家都能理解,想必蔡老也不會與你計較。”
“……”
那名醫生被說得面紅耳赤,聽到“一時心急”立即反應過來,趕緊順着臺階對蔡老道歉:“蔡老,對不住,我……剛纔是我失言了!”
蔡老等他給自己道了歉,才無所謂的擺擺手,很是大度的說:“無妨,你也是無心之過。”
他看着周圍一衆醫生,語氣平靜而又鄭重,“至於將手術拱手讓出——
“那是病人家屬做出的選擇,諸位要是覺得憋屈,怪我蔡某人沒有據理力爭,我尊重病人家屬的意見,也同樣尊重諸位醫生的選擇。諸位若想據理力爭,奪回手術權,我絕不攔着。”
身後那些醫生議論掙扎了一番,最終沒人折返手術室,而是跟在蔡老身後,也往會議室方向去。
蔡老嘴上不承認讓出手術是在捧殺錢橙,可不少醫生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既然事情走到了這一步,那何不乾脆痛快一點,把手術讓出去呢?
他們就不相信,一個十八歲的丫頭片子,還真的能在不鋸斷那條病腿的前提下,以九成的把握挽回病人的生命!
“我敢打賭,她一定會失敗的,到時候,肯定要哭着喊着向我們求助不可。”
“我也覺。但看她那臉寡淡囂張的樣,哭應該不至於。”
“光這麼觀摩挺無聊的,要不要開個局?我押我手頭上那批珍貴的深山靈芝,賭她哭,怎麼樣?”
“你那批靈芝,我饞很久了,你竟然拿來做賭注?太不地道了!行,我也賭她輸,如果我贏了,我今年就飛XX洲做醫療志願者救援。”
“嘖,你這麼膽小怕死的,賭這麼大呢。我跟!她要是輸了,我就……”
一行醫生,交談得熱火朝天,所有人都認定了錢橙必輸無疑。
蔡老雖然沒參與他們的局,卻也沒有阻止。
甚至,在聽到他們半句不離錢橙到時候會哭爹叫孃的求到他們時,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替那手術室裏的驕傲小姑娘感到擔憂。
儘管如此,他還是不緊不慢的走向會議室,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