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背後的靠山,又絕大多數跟寺家有來往,無論是生意,還是人情,抑或人脈。
並且,他也深知,雖然仗着一身過硬的醫術,得了靠山高看他幾分,但自己的靠山是不會因爲他而得罪寺家的。
理由很簡單,他的醫術在頂級豪門面前,連個屁都不是。
這麼一想,姜醫生臉色都煞白了,冷汗涔涔,不停地往外冒。
他也深知自己剛纔太着急了,光顧着拉踩錢旋桐、錢橙,忘了寺家人的底線——你有用,對你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不惜血本也在所不惜;你要是沒用?不好意思,請你一邊去。
都怪自己說話不妥當,掃了寺老和寺家人的興。
然而,寺老戎馬半生,當是將軍額上能跑馬的氣度,怎麼會因爲自己的諫言就動怒?只會欣賞他姜醫生的真誠,敢說真話纔對啊!
不行,趁現在自己被寺家厭棄的消息還沒傳出去,必須挽回點什麼!
姜醫生心中一慌,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再次把電話打了出去。
還當着錢旋桐跟寺家人的面,好顯得自己爲人光明磊落。
電話一接通,連稱呼都沒一個,直接厲聲質問電話那頭的人:
“我讓你辦的事,你是怎麼辦的?!讓你們就地撤個職,你們都辦不好?人還在醫院,還把好好一臺大手術給搗亂沒了,廢物!”
姜醫生義憤填膺,吐沫橫飛,面紅耳赤,眼中噴火,整個走廊過道都充斥着他的聲音——
轟轟轟!
太吵了!
大家都忍不住微蹙眉頭,對姜醫生的感官大跌眼鏡。這裏是醫院,姜醫生難道不知道?前面還不斷質疑人小姑娘沒有從醫資格,自己吶?臉呢?
前面來的那兩個跑腿,姜醫生以爲,對方是突然有什麼急事,纔會宣佈完撤職令,就急匆匆離開了。因此,纔沒來得及把錢旋桐趕出醫院。
其他人聽到姜醫生打電話,全閉了嘴,各有心思各懷打算。
姜醫生這麼一喊,錢旋桐也不好就這麼走了。
走,倒顯得是他怕了。
他停下腳步,好整以暇笑眯眯等着。
雙方對峙,火藥味陡升。
一個是沒被姜醫生靠山徹底趕走的院長,一個是醫療界國際一流專家。
誰輸誰贏,一時間還真猶未可知。
唯一可知的是,姜醫生已經得罪了寺家,今後的日子不會好混。
姜醫生看到錢旋桐好整以暇笑眯眯的樣子,就覺得對方欠揍極了。
他也不甘示弱回看着錢旋桐,手裏還拿着接通狀態的手機。
自信囂張的氣焰毫不遮掩,還間或語帶挑釁的道:“小錢,你現在自己離開呢,還有點顏面……”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的電話那頭,忽然有了聲音:
“這事我剛瞭解過了,去辦這件事的兩名下屬,我剛剛,已經嚴肅處理了。”
捱了姜醫生一頓劈頭蓋臉的罵,對方彷彿一點波瀾都沒有。反而,像個受氣小媳婦,逆來順受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