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橙的眼裏,宣姬不知道她的這種表現,有一個詞正好可以用來形容。

    心虛。

    做壞事前和做壞事中的那種心虛。

    錢橙接着道:“着急到用眼睛來聽、耳朵來看,衝進來就跟我搶座位?

    “如果我手上拿着針具,正給病人施針,知道你姐姐那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小醫生嗓音低礠淡漠,冰得人心臟都覺得不好受了。

    宣姬微微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

    這個,她沒想過。

    再說寺錦禮不是已經手術成功,人也醒過來了嗎?

    既然醒了,就說明沒有大礙,還需要施什麼針?

    她來的時候就打聽清楚了,是西醫救回了寺家的掌舵人。

    施針,鍼灸,她就算再外行,也知道是中醫裏面的醫術。一個被西醫搶救回來的病人,這位小醫生悄摸摸施針用中醫,安的什麼心?

    不過宣姬的人設,是卑微怯懦,跟在姐姐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可憐。即便自以爲掌握了錢橙的死穴,她也沒有開口反駁。

    一旁的宣宣被兩人直接掃了興,自以爲跟寺錦禮的那點溫存敘舊氛圍,被打得東奔西突。想要勾搭寺錦禮的那些曖昧話,全憋回了肚子裏。

    她窩火極了,不得不轉過頭來,瞪向自己的這位妹妹。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早知道,就不帶這個窩囊廢過來了。

    被宣宣兇了一眼,宣姬更加的侷促了,右手再次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的錶帶,對錢橙道:“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您、您請坐,我去給您倒水。”

    她咬着牙,朝飲水機的方向亂亂的邁步過去。

    但轉過身來之後,臉上怯懦、卑微、懂事、良善的表情一掃而光。

    眼睛只剩下一道陰鷙在閃爍。

    裝好一杯水之後,再轉過身來時,宣姬的臉上又恢復成卑微怯懦良善的樣子。

    她見錢橙還是沒有入座,又藉着遞水杯讓錢橙坐。

    旁邊的宣宣已經暫時歇了勾搭寺錦禮的心思,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妹妹的三次強調,太過明顯了,只怕這個小醫生引起了警覺,不願入座!

    宣宣再次嫌棄地瞪了眼宣姬,警告對方,搞砸了事情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宣姬似乎嚇得快窒息了,水杯裏的水看着都快要被她打翻了。

    宣宣打扮精緻而妖嬈的妝容因此而變得扭曲。如果對面有鏡子的話,一定會照出來一個矯揉造作、頂着一張蒼白臉的女鬼來。

    好在,錢橙雖然沒有接過宣姬遞的杯子,但是,她坐了下來!

    宣宣的心這才悄悄放下。

    而宣姬的脣角,也不覺隨着錢橙的落座朝一邊微微扯起,下巴跟着擡高了些,眼睛裏的算計之意一閃而過。

    然而下一瞬——

    宣宣臉上的粉底液都快被汗打下來了。

    宣姬也嘴巴不自覺大張。

    寺錦禮更是差點按捺不住,要從病牀上栽下來。

    原因無他。

    錢橙坐是坐了,但並沒有實實在在捱到椅子,而是在隔着十公分的距離時,兩腿分開與肩同寬,腰身下沉。

    往下一蹲,來了個紮紮實實、漂漂亮亮的扎馬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