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錦禮,你是忘了我是你主治醫生嗎?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必須經過我的批准的。”
寺錦禮一愣,長睫覆下,垂了眸,避開她望過來的視線。
錢橙總感覺他好像是羞澀了。不過沒揭穿。
聽他很快又道:“我,我知道。”
啊,太丟人了,一緊張,把這事給忘到了腦後!
幸虧她這方面的感知能力弱。
寺錦禮主動把話題岔開。
兩人又非常愉快地聊了會兒天。
寺錦禮見錢橙神情有些睏倦,這才依依不捨地又主動先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臉上的笑容沒像從前那樣很快消失。這次是保持了許久。
因爲聽到護士說的悄悄話,“不知道他今天碰到什麼好事了,我看他一個人笑了好久呢。”
“你怎麼知道?”
“我早上查房,他就望着窗外那盆花笑了,現在天都黑了,他還望着那盆花在笑啊。”
“嘻嘻……”
寺錦禮愣了愣,擡手輕輕碰了碰臉頰。
有那麼誇張嗎?他笑了這麼久?啊!要變傻子了!
不過,他心裏如灌了蜜糖似的,甘之如飴。
要是陸鳴等人在場,肯定要嚇一大跳。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寺公子,完全不再是那副淡漠疏離、莫挨老子的樣子。這是脫胎換骨了?
過了幾天。
餘志哲陳愛華從醫院回來。
餘家村收到消息,全村人跟沸騰了一般,各種張羅。
先把大彎道口子那用石頭、沙土簡易地鋪平整,好讓一輛小轎車通過。等餘志哲夫婦回來主持族中事務,到時候再把路修好,像別的村道那樣,水泥路,兩邊栽上綠化的樹。
絕大多數人都是翹首期盼着。
之前大彎道被餘駿安排了自制土炮,炸了幾個大坑,汽車過不去。
所以,到了地方,餘志哲就讓司機在大彎道外邊停了車。
餘志哲先下車,然後扶了陳愛華下車。
冷不丁看到眼前的場景,夫妻倆一下都愣住了。
陳愛華懵懵的問:
“志哲,他們……他們看上去,好像是來迎接我們的?”
餘志哲扶着太太的胳膊,儘量保持着冷靜,回答道,“應該是,你看他們臉上,都帶着笑容呢。”餘志哲感覺自己說着話,聲音都是顫抖的,不像是從自己嘴裏說出去的聲音。
陳愛華依偎着餘志哲的身體,也朝人羣望過去。
確定那些是屬於歡迎而不是排斥的笑容時,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聲音哽咽而激動,“對,對,你說的對!他們是在歡迎我們。志哲你看,那是不是舞獅子?”
她伸手朝一個方向指去。
餘志哲也看到了。
因爲緊跟着,舞獅子的、跳舞的、敲鑼打鼓的,一下子全動了起來。
“咚咚鏘鏘——!”
“噼裏啪啦——!”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