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口噴人!”宮女似乎被激怒,用力推了同夥一把,“大人,剛纔奴婢只是同他隨意閒聊兩句。”
雲清寧垂下眼眸,掃了眼苦苦哀求的宮女,又把目光放到了桂花糕上。
或許是餓壞了,桂花糕竟是十分的可口,雲清寧又取了一塊桂花糕,隨後朝着宮女問道:“這位姑姑大半夜的,跑出來做什麼?”
那宮女結巴了半天,才似乎想到該如何迴應,“起夜!想到外頭找個地兒解決。”
邊上幾個士兵噗嗤笑了出來,互相擠眉弄眼。
雲清寧又將桂花糕收了回去,實在被那宮女噁心到了。
“把這兩個和剛纔抓到那個一塊綁了,給我好好地審,要是不說實話,三個都埋在這窮鄉僻壤。”無情吩咐了一句。
雲清寧有些驚訝,怎麼還有個被綁的?
“深更半夜,爲何吵吵嚷嚷?”
院子裏,響起赫連城的聲音。
這下衆人都轉過頭,看着赫連城從院裏出來。
雲清寧瞟了赫連城一眼,便收回視線。
想必赫連城被打擾到了春夢。
無情上前稟報,“殿下,九公主大半夜的出來晃盪,結果被人盯上。”
“人呢?”赫連城立刻喝了一聲。
於是,無情的目光對向了還站在牆根的雲清寧。
“想要幹什麼?”赫連城已經走到了雲清寧的跟前。
雲清寧皺了一下眉頭,赫連城又是一身酒味。
雲清寧沒打算迴應,無情已經搶着道:“九公主說要出來尋些喫的,不過瞧着她包袱箱子都一塊帶上,事情只怕沒那麼簡單。”
無情無時無刻不想擺她一道,雲清寧送過去一記白眼。
赫連城上上下下打量雲清寧,“自己說吧!”
雲清寧也在瞧着赫連城,火把太亮,足以讓他看清楚赫連城臉上和脖子上幾塊紅印。
最終,雲清寧也一言不發,繞過赫連城,回到院子裏。
無情倒不算可惡到極點,在旁邊解釋一句,“九公主前頭被人翻了行李,怕有人故伎重演,索性把家當都隨身帶上。”
“防着誰呢!”赫連城哼了一聲,隨後笑了出來。
“說吧,九公主那屋,到底誰進去翻的?”無情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兩個人。
“奴婢不知。”
“跟小的無關。”
那兩人還在互相推諉。
倒是這時,兩名士兵又押着一個太監過來,徑直將人扔到了地上。
“這樣吧,看你們誰先說實話。”
無情彎下身,看着那幾個人,“頭一個說實話了,或能逃過一死!”
“是她!”兩個太監面面相覷,被無情這麼一激,實在沒有擔當,齊齊地將手指向了那宮女。
宮女明顯反應不及,先是驚愕,隨後一臉激憤地朝那倆太監劈頭打了過去,“一幫雜碎,平日裏人模狗樣,竟是些混賬東西,什麼東西都推給老孃!”
最後還是赫連城不耐煩地吭了一聲。
無情一把扯住那女人頭髮,“誰讓你乾的,到底是何目的?”
女人瘋了好一會,被無情一嚇,又哆嗦起來。
雲清寧好笑,宮裏的人,像是個個都怕無情。
“這是怎麼了?”一道溫婉柔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雲清寧先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去。
雲雪瑤走到了外面,弱風扶柳,商羽在一旁扶着她,看着格外柔弱,惹人心疼。
其實無情問這一句也是多餘,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長公主的宮女自然不可能替別人辦事。
“說到底是誰主使的?”無情索性提高了聲量,眼睛朝雲雪瑤瞟了過去。
“是……”宮女聲音漸漸變小,臉皮在抽搐,目光瞥到長公主在一旁目光灼灼盯着她時,冷汗浸溼了衣衫,眼珠控制不住地亂轉。
宮女低着頭:“奴婢平日好賭幾個小錢,背了一身的債,就想找些外財。瞧着九公主的屋沒人,便進去……”
“翻屋是小事”,雲清寧打斷,接過了話,“你不是叫人把我弄死,屍首扔遠一些嗎,咱們有何深仇大恨?”
根本沒去看那宮女,雲清寧目光只盯在雲雪瑤身上。
雲雪瑤如今了不得了,竟是連她性命都想要了?
“我,我……”,宮女眼睛慌忙閃了閃,顫顫巍巍地解釋道;“是怕翻屋的事被九公主知道,報與長公主,奴婢會被趕走。”
話說着說着,宮女的話語越來越流利,好像想好了藉口,已經鎮定下來,話裏開始扯謊。
雲清寧笑了笑,“我是個窮公主,哪有值得你偷的。連無情大人都知道,長公主帶了那麼多金銀財寶,你爲何捨近求遠?”
無情從邊上斜過來一眼,雲清寧只裝不知道。
宮女圓不了謊,已然詞窮,眼皮直抽抽。
“九公主什麼意思?暗示本公主指使人來偷你東西?”雲雪瑤頓時不高興了。
雲清寧猛地質問,“長公主來得晚,想來沒聽明白,無情大人一直問的是,這幾個人受誰指使,想要我的命!”
雲雪瑤:“……”
打量着雲雪瑤眼神明顯在閃避的雲雪瑤,雲清寧忽地得出了結論。
爲了魏國的事,雲雪瑤遲早想要除掉所有知情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她雲清寧。
“九公主想要說什麼,長公主要害死你?”聽到雲清寧話中的意思,赫連城沉下臉,冷聲質問。
雲清寧覺得好笑,赫連城果然護短,不分青紅皁白,這般處境,反過來指責她。
赫連城冷着一張臉,冰冷的視線落在雲清寧上,哼了一聲:“既然你這麼疑神疑鬼,爲何不來問本王,是不是我要派人殺你?”
接收到赫連城支持的信號,雲雪瑤眼圈一紅,“小九,本是同根生,何必非要當着外人的面劍拔弩張?”
雲清寧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無情,“無情大人,殿下代人認賬,但該審的是不是要繼續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