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氣的都快冒煙了。”
這冒煙了也是哪吒從王牧這學來的。
“玉帝當日就派遣真武大帝前往西牛賀洲鎮妖去了，風雨雷電四仙隨行，二十八星宿星君佈陣策應，聲勢非凡。”
他又摸摸腦袋，“不過冒犯他的是花果山的萬妖盟，是那猴子的齊天名號。”
“玉帝好似忘了一般，就只針對那西牛賀洲的妖怪。”
王牧若有所思，他倒是對原因心知肚明。
哪吒又補充道：“可能還有其他動作，我被禁足那日，見太白金星鬼鬼祟祟的下界去了，不知去了哪裏。”
王牧頓時挑眉，當即打開天眼看向下界，果然在花果山附件找到了太白金星。
正隱匿着行蹤，在花果山亂轉，也不怕那些妖王把他給擒了。
他心中恍然，原來是發展到這一步了。
分享完天庭八卦，哪吒漸感無聊。
“大哥，你這御馬監除了養馬，好像也沒什麼事可做了。”
他想起什麼，眼睛一亮。
“不如大哥隨我去灌江口一行，見見我那楊二哥，你好似還沒見過吧，你們的脾性，定能說到一起去。”
“你的實力也定能讓楊二哥佩服，你我三人意氣相合，說不定還能結拜個兄弟呢。”
王牧瞥了哪吒一眼，這小老弟一刻都閒不下來。
“你就這麼大搖大擺離開天庭，也不怕玉帝面子上過不去。”
“你好不容易閒着沒事，這是多好的修行機會，你就不想更進一步？”
哪吒搖頭，一聲嘆息。
“更進一步哪有那麼容易，上次蒙大哥啓悟，算是有了些進步，但也僅此爲止了。”
他其實心裏苦澀，若是能更進一步，無論多麼艱難，他都會拼搏一試。
但他的情況特殊，蓮藕身限制了他的前途，他想成就大羅，無有逆天機緣，是根本行不通的。
只是這些就沒必要和王牧說了。
王牧皺眉，他聽出了點端倪。
天眼打開朝着哪吒看了一眼，頓時看到一個淡金的蓮藕，其上有着九個孔洞，不出意外代表九竅。
而此時這九竅中卻都有一道濃郁密集的黑色光柱死死堵着。
因果線！而且是九根黑色的因果線。
一頭是哪吒，另一頭卻是整個天地，死死的堵住了他的肉身竅穴。
哪吒全身一涼，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大哥看透，強忍着纔沒有發出護體金光。
良久，王牧收回天眼，若有所思。
“你的情況的確有點複雜。”
哪吒頓時喫驚，“大哥，你看出什麼了。”
他的蓮藕身是束縛這個事實，天地間沒幾個人知道，更別說看出來了。
王牧摸摸下巴，“看倒是看出了點東西，不過你這個蓮藕身要解決的確有點困難。”
黑色因果線還是他第一次見，尤其是這種和天地的因果，就彷彿天地不想讓哪吒更進一步一般。
哪吒一臉意外，大哥還真的看出來了。
不過聽到解決困難，他也沒有失望。
在修爲無數年不得寸進的情況下，他自己都快放棄了，更談不上失望。
看王牧還在思索，哪吒反而道：“大哥別想了，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沒有這個蓮藕身我早就身死道消，現在撿條命也不錯。”
他一臉釋懷。
王牧瞥了他一眼，一個字都不信，若是真正的釋懷，現在的哪吒就不會如此放浪形骸，也不會有混世魔王這個稱呼。
一個修道者無法存進便是最大的絕望。
這句話他以前不信，現在成爲了修道者，多多少少有些感觸，若是現在有個九死一生的機會放到哪吒面前，他相信，哪吒依然會堅定不移的選擇嘗試。
朝聞道夕死可矣，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
他放下平靜，故作恍然，“原來你已經習慣了啊，那正好，也省的大哥我試驗那個治療方法了。”
“雖然有幾成的治療成功率，但一旦失敗，大哥還是挺擔心你接受不了的。”
“現在正好，你反正都習慣了，大哥也就不多此一舉了。”
他嘖嘖出聲，轉身坐在了椅子上，“一輩子太乙金仙想必也是挺好的。”
他沒有聽到聲音，但是感知到了一股強大卻不穩定的氣息突然爆發出來。
哪吒緊緊握着雙手，小臉通紅，一身氣息時弱時強，像是隨着他的心情在波動。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牧，“大哥，你剛纔說了什麼。”
王牧呵呵一聲，“明知故問，你不是都聽清楚了嗎。”
但見哪吒那期盼又害怕的複雜神情，好似不聽到他親口承認不罷休。
他只有重複道：“我說，我有辦法治好你，但成功率只有一半。”
哪吒眼中的擔憂頓時消失，被欣喜和不敢置信佔滿。
他身上氣息毫無掩飾的暴露出來，伴隨着他的哈哈大笑，傳遍了整個御馬監。
王牧含笑，看着此刻的哪吒，這好似纔是真正的他。
肉身成聖，天資高絕，背景逆天，無論哪一點放到他人身上，都是神級光環。
當這些光環齊聚哪吒身上，更是造就出一個鼎鼎大名的三太子哪吒。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人物，卻被天地困鎖，生生將他的潛力禁錮，一步不得寸進，這樣的打擊可想而知。
不過造成這樣的後果，是哪吒自作自受，他從不埋怨他人，也不埋怨天地。
但不意味着他就甘於接受平凡，甘於成爲他人笑柄。
他很多次想過，但凡有一絲機會，即使十死無生，即使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他也願意承受，但無數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了他面前。
“大哥，幫我，無論是何種代價，即使身死道消，哪吒也願意嘗試！”
哪吒堅定的看着王牧，生平第一次說出了求助他人的話語。
換做別人，他不信，即使說有辦法救他，他也會嗤之以鼻。
但王牧，他早在內心裏當做真正大哥的人，他卻沒有任何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