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未曾聽聞地府有你這個鬼神真君。”冥河神情漠然,血河一震,主動飛到他身後,浩蕩的血河凝縮成一幅圖畫。
圖畫中三位修羅族大羅重現,隔着畫卷殺氣騰騰的盯着王牧,但終歸未曾再出血河。
王牧一身黑白道袍,面目看不清晰,陰陽造化神光也在身後噴薄,氣勢絲毫不弱。
他緊盯着這個煞氣沖天的神話人物。
“本座也未曾聽聞三界大神通者有閣下在世。”
冥河老祖一雙瞳孔好似血染,“既然不識老祖,又爲何斷我血河。”
“受人之託,應邀而來。”
“有意思。”
冥河老祖咧嘴一笑,他左右手分持元屠阿鼻,而後忽然將兩劍送往了身後血河中,血河滾動,將兩劍吞沒。
“你阻我血河,意圖斷我阿修羅族立教,老祖本該親自出手斬你,不過老祖初來乍到不想多立因果。”
“你既然阻的是我阿修羅族道路,便由他們自己了結。”
“此二劍元屠阿鼻,合二爲一斬你一劍,你若受得住,老祖今日便只佔半個九幽,你若受不住,往生歸來別忘了尋老祖報仇。”
血河震動,猛地擴張開,浩蕩億萬裏,將整個地府九幽籠罩。
甚至在地仙界,都有浩蕩血河映現,也同樣映現了冥河老祖及陰陽無極真君。
九幽之上,地府之中,東嶽帝君臉色一沉,不僅是擔心無極真君接不下這一劍,更擔心地府的動靜都被三界知曉。
這種站在臺前,被三界所有存在注視的經驗,他還是第一次。
他想的沒錯,此刻天庭、佛門、妖族,乃至地仙界諸多隱世大仙大妖,都將目光投來,看着浩蕩血河,同樣看着隔着血河對峙的兩位大能。
這場面註定要有很多存在疑惑,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兩位大能的來歷,就好像突然從天地間冒了出來。
靈山,如來皺着眉頭,“此血河爲世間污濁之物凝成,宛如九幽中本就該有,竟然如何契合。”
可他偏偏從未聽過,更遑論識得此人來歷。
天庭玉帝心中震動,臉色陰沉,有大能入侵地府,他竟然現在才知道消息。
而無論是入侵者還是阻擋者,他都一無所知,他頓時感覺他這個三界大天尊當的沒什麼意思!
紫微宮,慈航道人再次現身,感慨的看着浩蕩血河。
“沒想到是這位教主搶了第一位降世。”
“更沒想到,三界天地還有此等真君可阻擋冥河教主,果然,三界畢竟是三界,絕不簡單。”
被這場動靜吸引的存在絕不只有這幾位,無論是地仙界的鎮元子,南贍部洲凡間的鯤鵬及金鐘,甚至很多透過天地隔膜的目光,都隱隱注視而來。
這是一場與衆不同的交鋒。
王牧心底平靜如水,儘管承受着如此多的關注,還有對面神威如獄的壓力,他也毫無波動。
因爲這種關注是應該的,不是爲他,而是爲對面那位冥河教主。
同樣,在這樣的關注下,讓陰陽無極真君正式現世,他也很興奮,甚至欣然應戰。
一切只在瞬間,元屠阿鼻雙劍入血河,億萬修羅族人齊齊起身,以心念意志持劍,隨着三位大羅心念入駐,元屠阿鼻雙劍泛着血紅,散發滔天煞氣,接着二者合二爲一。
煞氣忽的消失不見,甚至萬千修羅族人也隱身不見,好似融入這一劍中。
元屠阿鼻,本就是誕生於血河,想要真正的催動,也只有血河纔可做到。
所以,這一劍,雖不是冥河老祖發出,卻毫無疑問是巔峯一劍,即使冥河老祖持着也發揮不出更強的威力。
一劍成型,王牧已無暇感知外物,整個心神都被此劍盯上,好似萬千煞氣加身,切割着他的心神和身軀。
甚至讓他潛藏在普普通通身軀下的蓬勃力量都忍不住涌動,想要以巔峯狀態迎接這一劍。
王牧閉目,陰陽造化神光裹着身軀,將本能壓下,盤古四十九式在心中映現,隨着一式式演變疊加,停滯在了第三十五式。
血劍不知何時已消失在血河中,直到劃破空間,悄無聲息出現在王牧眉心時,整個血河纔出現了滔天大浪。
九幽空間也被一道血色侵染分割,彷彿這一劍真的將九幽一分爲二。
在東嶽帝君緊張的目光中,王牧驀然睜眼,眼中陰陽神光涌出,以奇妙意境將血劍包裹。
神光與血劍相融相交,一絲絲的分解,一絲絲的消融。
明明近在咫尺,血劍卻遲遲不能突破,沒有太過劇烈的動靜,當神光與血劍盡皆消泯,一切平靜下來。
才能看到王牧眉心出現了一滴鮮血,緩緩滴落。
諸天大能震動,直到此時他們才震駭的意識過來,這神祕的真君竟將這一劍接了下來!
紫微宮慈航嘆息,“冥河老祖神威不減當年!”
又讚歎道:“這位真君當真好強的陰陽造化神通,能在冥河教主劍下只受道傷,着實強悍。”
靈山,如來穩坐蓮臺,不爲所動,觀音卻低嘆一聲,這一劍,她接不下來。
血河之上,冥河老祖眯眼,沒有人比他看的更清晰,衆人都以爲這真君受了道傷。
只有他知道,對方真的只是留了一滴血,那血劍除了將其眉心破皮,再無任何效果。
元屠阿鼻劍上的滔天煞氣好像對其不起作用。
任由眉心鮮血滴落,傷口癒合,王牧態度始終淡然,一步不退。
此時更是緩緩開口,“本座既受你一劍,來而不往非禮也,還請閣下也受本座一式。”
“你不欲染因果,以血河出劍,本座此式也不斬你,只斬血河。”
血河老祖臉色頓時變得有意思起來,甚至哈哈大笑。
“有意思,實在有意思,你這一式,老祖接了!”
王牧已經閉眼,身前的陰陽神光卻再次動作,凝聚一起,宛如一把利刃。
而後意隨心動,利刃突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