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楊戩的聲音低沉但充滿歇斯底里。
哮天犬驚醒，由塑像化作真實，震驚擔憂的看向楊戩。
“走火入魔。”
“主人！”
他一眼就看出楊戩的不對勁，嘗試用心念溝通，但卻只能感受到無盡的魔念，順着心念將他的心靈也侵染。
哮天犬張開大口，血齒猙獰。
“主人，不能有人超過主人。”
血腥的口水滴落，哮天犬雙目通紅，發出不類犬類的嘶吼。
片刻之後，兩道隱隱扭曲的身影從草廟中走出，駕雲飛出灌江口。
直至數日後，梅山六聖來到二郎廟，才發覺二郎神居然已不在廟中。
……
封神榜離去，烏雲散盡，哪吒飛落下來，臉上帶着難得的懶散。
這是獲得自由後的心情放鬆。
王牧笑道：“脫離封神榜也就罷了，爲何還要辭去神位。”
哪吒咧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辭個乾乾淨淨，省的那玉帝還要想辦法差遣於我。”
“且若是師尊在此，想必也希望我得個自由身。”
他算是徹底想通了。
王牧搖頭，“沒那麼簡單，即使你爲天庭仙官，大可學你那楊二哥，聽調不聽宣。”
“而你卻答應了玉帝三件事，以玉帝的性格，這三件事絕不會讓你辦得輕鬆。”
哪吒嘻嘻一笑，“畢竟吃了那麼多年香火，領了這麼多年仙俸，爲玉帝辦三件事，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王牧不再多言，倒是哪吒被他提醒，目光看向了下界灌江口。
“說起來的確好久沒見楊二哥了，上次大戰猴子雖見了一次，卻沒顧得上敘舊。”
他眉頭微挑，“楊二哥想必也知道本太子證道大羅的消息，反而比他領先一步，不知他會不會嫉妒。”
話語嘻然，自然全是開玩笑，以他對楊二哥的瞭解，楊二哥只會爲他高興和欣慰。
他扭頭，“大哥，說來很早之前就想讓你們見一面了。”
“不如趁小弟初登大羅，請楊二哥上天聚聚？你們的性子一定合得來的。”
王牧這次倒沒拒絕，微微思索，便頷首同意。
“也好，二郎神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貫耳，你找個時間吧。”
聽到答覆，哪吒頓時欣喜一笑。
一切風平浪靜，二人迴轉府邸，直到屏退左右天女，關上大門。
哪吒才難掩好奇的道：“大哥，之前的疑惑該爲我解了吧，除了爲小弟脫離封神榜高興，大哥應該還有其他打算吧。”
對於哪吒的敏感聰明，王牧從不懷疑，而且他也知道哪吒對他的來歷好奇很久了。
或者說，這三界仙神，乃至那些大羅，沒有一個不對他的來歷感到好奇的。
不過這些不急，在這之前他要搞清楚一個問題。
他微微沉吟，“哪吒，你有沒有想過證道大羅以後想做些什麼。”
哪吒有點意外，大哥會問這個問題。
他想了想，還是搖頭，“除了繼續修行，好像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
“不會試着迴歸闡教，找你師尊嗎。”王牧繼續發問。
哪吒微楞，看了王牧一眼，欲言又止。
哪吒苦笑，“大哥，你想錯了。”
“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好意思說。”
他嘆聲氣，“大哥，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大概可以肯定大哥多半不是出自聖人教派了。”
“其實自從封神一戰後，闡截二教聽從聖人老爺指引，徹底歸隱，除了封神榜上諸仙，二教弟子全部消失不見。”
“也是自那時起，無論二代弟子，三代弟子，只要遺留在外，便都無法再聯繫上二教祖地。”
“包括我與楊大哥，甚至南極師叔也是如此，無論多少次嘗試，都無法找到祖地。”
“所以，不是我等聖教子弟不想回歸，只是無法迴歸罷了。”
哪吒小臉帶着悵然和些許傷感，他對他的師尊太乙真人很是想念，那是於他而言如師如父的存在。
但卻再也見不到了。
王牧皺眉，第一次知道二教隱世竟然隱的這麼徹底。
“即便你攀登大羅也沒感應嗎。”
哪吒點點頭，微微猶豫，又道：“大哥，其實我和楊二哥曾去尋南極師叔，軟磨硬泡才從南極師叔口中得出一個不太準確的消息。”
“他老人家暗示，聖人老爺和我師尊他們，其實可能早已離開三界，去往混沌遨遊了。”
王牧心中一動，這個消息竟然是從南極仙翁口中說出，那就多半不是暗示，而是真相。
只是闡教爲何會做出如此選擇。
大教爭奪的都是氣運，這點以他現在的地位實力再清楚不過。
而明明是封神之劫中的勝利者，已佔據氣運，又爲何會甘願放棄，離開三界。
而且闡教尚且如此，截教又如何，是否也早已離開三界，前往混沌。
這個答案哪吒也無法告訴他。
王牧陷入沉思，開始想着他所知曉的封神細節，三教共立封神榜，闡教以絕對的優勢鎮壓截教，並將截教一衆仙神送往封神榜。
最後更是差點引得聖人大戰，若不是那位及時出現，只怕現在的天地存不存在都是兩說。
等等，那位是誰！
王牧悚然一驚，終於察覺到以往不曾想過的一個問題。
都說上古後，這個天地有主，那麼這個主到底是誰。
他也讀了不少的道書和神話記載，毫無疑問都在這個話題上刻意忽略，每每提及就會拐到另一個方向去，偏偏他還沒覺得不對勁。
他不知其他人的感想，但於他而言卻是不對勁的。
就好像冥冥中有種規則在影響他，讓他主動忽略，放棄探究這個信息。
直到現在，在主動思考下，他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不管哪吒怪異的目光，王牧閉目養神，淨世青蓮被他轉移到識海之中，片刻之後，他睜眼。
眼中一片冷靜，他還是沒想起那個人的名字，但毫無疑問，他可以確定這個人的確存在。
也是因此，他可以肯定，這個三界不對勁。
若他可以想起這個名字，三界卻毫無記載，那麼可以解釋爲三界與他前世所記載的不同，這點可以理解。
畢竟他不可能去完全相信一本小說。
但偏偏，他沒想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