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這裏就感覺到了不同，沒有浩蕩雲氣，也沒有玄妙道韻。
入目漆黑無物，宛如前世茫茫宇宙，只不過卻少了光源和閃爍的星辰。
王牧緩步徐行，慢慢感受。
所以，此界傳說中的本源之地便是如此？
什麼感應大道，諸天道果，在這裏找不到一絲痕跡。
同樣，也找不到那象徵天道之主的紫霄宮！
空蕩無物。
不過下一瞬，王牧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因爲隨他身後緊緊跟隨的鯤鵬也入了此天，而後毫無徵兆，其周身道韻流轉，屬於鯤鵬的龐大法相彰顯出來。
鯤鵬頭頂，更是誕生了兩條玄妙道韻，與鯤鵬連接。
那是大道！
兩個闖入三十六重天的生靈，卻有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王牧雙目沉沉，看向鯤鵬身後，第三梯次的鎮元子等人進入大羅天。
而後宛如說好了般，各自顯露道韻、法相，天空中也有大道垂下。
或許因進入的仙神太多，竟導致了大道轟鳴，一時之間將大羅天彰顯的像是真正的大道本源之地。
“所以，不是傳說記載有誤，而是我的問題。”
王牧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謂天道排斥原來在這裏纔是最直接的顯現。
他的大道根本不在此界之中，也不被此界包容。
心下無語，他直接飛遁升空，朝着天外再次渡去，再停留下去，只怕會被鎮元子等人發現他的問題。
即使是現在，也已經有目光投射而來了。
他的遁光一起，鯤鵬當即擺脫大道感悟，立刻跟上。
其後鎮元子，鬥姆元君等頂尖大羅齊齊升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這些感悟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
倒是剩下的大羅存在和仙神停留在這裏，這裏是難得的修道之地。
也是他們的一場機緣。
今日藉着東風纔來到此處，若是換個時間，只怕他們連三十三重天都闖不過來。
一邊飛遁，一邊查看大羅天，但始終發現不了任何痕跡，也理所當然找不到那紫霄宮。
直到突破大羅天，徹底離去，也沒有任何痕跡。
無端的，王牧鬆出口氣，他心裏雖渴求一個真相，但如果真見到那位，還真不知怎麼處理。
現在的結果最好不過。
無論那位是不想見他，還是如他所想已不在此界，對他而言都是一個好消息。
起碼證明，他的確沒受到太多關注。
在選擇試探，來此大羅天之前，他早已做好準備，一旦真正得見紫霄宮，那麼他會二話不說選擇離開三界。
如菩提祖師一般遨遊混沌去罷，憑他的不滅脊椎應當安全無憂。
畢竟，如果是單純的無主天道針對，他還能勉強承受，但若有可能是那位的敵視，卻會讓他如坐鍼氈，時刻穩定不下心神。
有主無主，區別太大了。
這種想法自從他與哪吒的對話中，意識到他以往被動忽略的紫霄宮真相時，便誕生了。
現在想想，他都後怕。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纔會讓他下意識的忽略天道之主的存在。
不過現在，他沉重的心神終於鬆開些許，大羅天的景象終歸讓他送出口氣。
雖還是無法證明天道有主無主，但既然他沒見紫霄宮，便意味着目前爲止，他還沒被刻意針對。
他的安危還可以保證。
脫離大羅天，他來到了真正的天外。
此地是混沌與三界的夾層之中，景象倒是與他在大羅天看到的一般，漆黑黯淡，沒有絲毫光源，更沒有絲毫仙氣能量。
彷彿寂滅之地。
而且還充斥着不穩定的空間亂流，尋常仙神進入此地，便會被直接撕碎。
不過，這種環境對他們幾個頂尖存在卻是毫無影響。
王牧心神沉定，眉目平靜，對他而言，完成了試探天道的目的，鬥戰反而只是順帶，所以他此刻很平靜。
而他對面的鯤鵬，眼神深沉，在漆黑的環境中，本就陰沉的面目更加陰鬱。
二者針鋒相對，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能不遠萬里冒着風險來到此地，足以證明二者的決心。
此戰已不可避免。
當然，這是王牧鯤鵬的想法，鎮元子卻不如此想。
這個從上古時代便有老好人稱號的地仙之祖，手持地書介入了二者的氣勢之中。
“兩位道友，莫急着動手，且聽貧道一言如何。”
鎮元子面帶善意，站在二者中間，也站在了最危險的位置。
很託大，但他的身份實力的確能讓二者給個面子，即使鯤鵬老祖，臉色陰沉更甚，卻也沒急着動手。
王牧更是緩緩點頭。
“大仙請講。”
鎮元子善意的對王牧頷首，這位陌生道友，來歷雖神祕，卻並不咄咄逼人。
“兩位道友，此事前後，貧道也算有些瞭解，爭端無外乎那突然出現的魔道蚊道人。”
“據貧道所知，此蚊道人實力雖也在頂尖之列，但其特異之處多半還是在那神祕魔氣及其嗜血神通，兩位道友多半皆是看重這點，纔會起爭執。”
“貧道說的可對。”
鎮元子雙目饒有深意，“貧道想來，兩位道友總不至於要利用這蚊道人做些魔道之事吧。”
若做魔道之事，三界共諸之！
這是從上古時代魔祖之亂後傳下來的傳統。
王牧啞然，鯤鵬妖師目光陰狠，鎮元子此言看着簡單，其實暗含威脅。
若二者誰承認欲做魔道之事，只怕鎮元子就要站在另一方了。
鎮元子撫須，“若兩位道友只是看重蚊道人神通魔氣，貧道倒是可以爲兩位做箇中間人，或均分，或爲一方所有，貧道都願爲兩位道友足夠的補償。”
“當然，爲防萬一，兩位道友需立下一個誓言，絕不借此蚊道人做魔道之事。”
以一個無所謂的誓言，免去一場爭端，且還可以得到鎮元子的補償乃至人情，這的確是個好買賣。
但可惜，無論是王牧，還是鯤鵬都不會如此做。
王牧看重的是完整的蚊道人神通。
鯤鵬看重的卻是王牧的不滅脊骨！
二者的矛盾其實已不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