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鋒芒最露的聖人。
除了太上，這是第二回見聖人，與之相比，老君溫潤如水，卻也淡漠高遠，能讓人清晰的察覺到階層差距。
眼前這位，鋒芒畢露，光芒耀眼，但卻最讓人感到真實。
“看來你對我的評價不低啊。”
通天挑眉，看向自他不請自來後便一直沉默的王牧，饒有深意開口。
王牧臉色平靜，“沒想到天尊還能通曉王某心神。”
通天似笑非笑，“通曉不敢說，但一半還是有的，所以，就不要在心裏揣測吾的來意了，吾可是都知道哦。”
王牧面不改色，“天尊教訓的是，是王某失禮了。”
至於通天是否真能知曉他的心意，他是絕計不會相信的。
到了他這個地步，別說通天教主，即使是被強行遺忘的那位天道之主，也不可能窺探到他的心靈。
不過言語上奉承幾句不喫虧，畢竟是聖人嗎。
“真有意思。”
通天一笑，而後直起身子，“吾的來意你也不用揣測了，與那隻猴子無關，就是來看看你，能在根源之地留下印記，還超過西方教那個廢物聖人的存在，是否名副其實。”
直言不諱，對準提，通天沒有一點尊敬，只有不屑。
“那不知天尊覺得王某是否名副其實。”
通天上下一打量，“粗略一看，修爲還是差點。”
王牧：“是王某功行低微，讓聖人失望了。”
通天搖頭，“那倒是不至於，雖功行差點，但此界看的不全是修爲，你的實力已經足夠了，總體而言，吾還是滿意的。”
王牧平靜拱手，“不敢當聖人誇讚。”
二人一言一語，彷彿最平常不過的交談。
看着這幅做派，通天忽的一笑，“不錯，當真不錯，從性格上講，你的性子比你的修爲更讓吾滿意。”
“不過能在吾面前如此坦然，無絲毫敬畏，吾還真是好奇，你哪來的底氣。”
沒有聖人威壓，也沒有聖人法力神通，這位聖人的確沒有怒意，是真的好奇。
王牧搖頭，“天尊誤會了，面對聖人之尊，王某心裏無時無刻不誠惶誠恐。”
“希望如此吧。”
通天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好了，廢話說完了，也該讓你知曉吾的來意了。”
“很簡單，吾是來求合作的，你考慮考慮是否要在此量劫與吾合作。”
聽聞此言，王牧第一次感覺到詫異，平靜的心神也開始波動，他本以爲這位是來質問他的，畢竟從青萍劍下將猴子挪移離去，算是從聖人手裏搶人。
結果現在不僅沒有敵意，還說出了讓他意外的東西。
他自視甚高，即使在聖人面前也有底氣，氣勢也不落分毫，但關鍵，聖人不知道啊。
他知道自己的底氣，但放在聖人眼中，卻可能是無狀的囂張，故作清高。
“不必疑惑。”
通天端起了在他面前，可稱劣質的仙茶，“雖不知你因何能修持盤古傳承，還走到這一步，但毫無疑問，能在根源之地走出如此遠，已經足夠值得吾看重。”
王牧卻毫無慌亂，這一點他早就清楚了，在天外他敢於面對鯤鵬施展盤古開天式，便沒打算瞞過這些聖人。
或許在三界，他施展盤古開天式，無人可以看出來歷。
但在洪荒諸位大能面前，尤其是直接與盤古有關聯的三清與祖巫面前，是無論如何都瞞不過去的。
不過即使是三清，只怕也不會知曉，他修持的不僅是盤古傳承，還有盤古大道，不然不可能如此平靜。
盤古傳承能讓人神通大增，但也不過如此。
而盤古大道卻可讓人身成盤古，還是屬於自己的盤古，這是通天道途。
二者代表的含義截然不同。
而王牧更深知暴露出去的結果，所以隱藏的很深，當然，即使他說出來，只怕也沒人相信。
畢竟，從無到有走這條路，可能性近乎於零。
所以，現在的他在通天聖人眼中，是修持盤古傳承的強大大羅？
“不知聖人要與王某如何合作。”沉吟過後，他直言不諱詢問。
通天一笑，“吾求超脫，你得聖人大道，如何。”
超脫！
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詞語，也讓王牧確定了菩提老祖所言的正確性，那時光長河上的存在，包括聖人，都是在求超脫。
“以你現在的修爲，加上盤古傳承，的確可更進一步，但卻也僅止於此了。”
通天繼續道：“吾不知你之道途，但盤古之道前方無路，你無盤古之身，鎮壓不了三千道則，正常手段註定無法成聖。”
“但此量劫之下，卻有成聖機緣，你若同意合作，吾可助你奪此機緣。”
接着，通天想起什麼，伸手指了指王牧頭頂，“當然，以你的大道，即使是成聖，也在三界之外，只怕和此界那菩提道人一般，難入三界了。”
以聖人法眼，尋常存在無法發現的量劫排斥，卻能輕易被他看到。
而且不知通天腦補了什麼，將這一切的根源歸咎到盤古傳承之上。
讓王牧省了一番麻煩。
王牧眨眼，他現在可以確定，通天雖爲聖人，實力無可匹量，但能看到的東西或許真的也就那樣。
若是太上在前，是絕對不會說出以聖人之位給與王牧的話語。
畢竟在他頭頂這些黑雲出現之前，天道執掌老君軀體，曾給出了他三個選擇。
其中便有個選擇，可直接讓王牧成聖！
雖不知天道的成聖手段與通天所謂的機緣是否重合，但毫無疑問，若是想成聖，現在的王牧已經成聖了。
聖位，對他而言，是真的不稀罕。
放着通天大道不走，他何必走前路未測的羊腸小道。
但這些，通天不知道，能在他的視角下給出如此承諾，已經足夠表明他的誠意。
王牧微微沉吟，“天尊的條件很誘惑，但王某更清楚自己的斤兩，實在不知該如何助天尊超脫。”
“更遑論王某也不知何爲超脫。”
連如何幫助對方都不知曉，合作只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