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婚後幾年,這一對情同兄妹的朋友終於揹着她滾到了一起。

    彼時她已經在鍾氏集團有了一席之地,爲了剔除她,這對男女做假賬,合夥冤枉她偷稅漏稅。

    被她撞破後,黎眠將她推下樓活生生摔死。

    阮寒星永遠記得,在她倒在血泊裏的時候,這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甜蜜地討論着怎麼僞造她畏罪自殺的假象。

    真是熟悉又虛假的樣子。

    “我踐踏又怎麼樣?”阮寒星冷笑一聲:“他自己送上門來讓我踩,你情我願的事情,關這位小姐什麼事?”

    “霍夫人,你大可不必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黎眠穿着淺色長裙,黑長直的淺褐色長髮被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挽起,整個人猶如飄蕩在水面上的一朵悄悄綻放的蓮花,清新柔弱。

    她的語氣也格外的柔弱,小心翼翼地辯解:“我跟少陽哥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他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或許在霍夫人的眼裏,少陽哥的真心不值一提。但是在我心裏,誰也不該這樣輕視他的感情。”

    一番話,說得鍾少陽的眼底都忍不住多了幾分溫柔。

    “夠了吧,黎小姐,假模假樣的不覺得累嗎?”阮寒星嗤笑:“你要是真的爲了你所謂的少陽哥好,就不該在我面前表面勸和,暗地裏挑撥。”

    “你把他當成寶,我可不稀罕爭搶這不值錢的感情。”

    茶言茶語,弄得她有些手癢。

    “你!”沒想到她不管不顧就是一發直球,黎眠白了臉,眼眶微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阮寒星玉手微擡,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你該好好問問你的少陽哥,我打起人來到底有多兇。這麼漂亮的一張臉蛋,你也不想頂着巴掌印度過這次晚宴吧?”

    黎眠的臉色更白了。

    “鍾少陽。”上前一步,高跟鞋的鞋尖落在皮鞋上狠狠一碾。

    鍾少陽悶哼一聲,額頭沁出大滴冷汗,臉色青白地躬下身,差點不顧形象地叫出來。

    幸虧被阮寒星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下顎。

    “別來招惹我,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你們。”阮寒星面上帶笑,微微躬身貼近,吐息輕柔:“我只想安穩地生活,惹毛了我,就別怪我不客氣。”

    緊接着,手掌握拳,重重的搗在他腹部軟肉上。

    鍾少陽再度悶哼,身體躬成了一個蝦米。

    她上輩子功利心太強,嫁給鍾少陽也不過是算計利用。

    目的不純,最後落得個悽慘收場。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她沒什麼好說的。

    這一輩子,她決心不去摻和劇情人物的喜怒悲歡,只想守着在乎的人好好過日子。這些人再找上門招惹她,她也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畢竟,不管經歷過什麼,她始終是那個在貧民窟靠着拳頭打出來、不肯屈從於命運安排的阮寒星。

    被她充斥着殺氣和冷意的目光掠過,鍾少陽和黎眠俱都心底發寒,一時凍在原地,噤若寒蟬。

    阮寒星滿意地抽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捏過兩人的手,如同扔什麼髒東西一般,將它扔在了垃圾桶裏。

    鍾少陽和黎眠的臉上閃過屈辱。

    “砰!”

    “啊!”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尖叫,伴隨着憤怒的質問:“霍淺淺,你在幹什麼!”

    霍淺淺?

    阮寒星的眼底一凝,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擊出有韻律的聲響,毫不猶豫地快步出門,循聲而去。

    幾個弟弟妹妹也跟了過來,一路到了今天晚宴的重頭戲,燈火通明的暖房。

    H市上流社會人盡皆知,顧老爺子別無所好,最喜歡養蘭花。

    名貴的蘭花難得也難養,許多人爲了討好顧老爺子,窮盡心思四處搜尋。

    在各式蘭花中,素冠荷鼎十分罕見,一株普通的素冠荷鼎,在蘭花市場上炒到了幾千萬的身價,還有價無市。

    顧老爺子這次專門開辦宴會的主角,是一株天然變異的重瓣素冠荷鼎,傳聞有人出價到十億,顧老爺子都不肯割愛。

    而如今,這株漂亮的蘭花摔落在地上,花盆碎裂,莖部彎折。

    霍淺淺臉色慘白地站在中間,搖頭蒼白地辯解:“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

    “誰不知道這株蘭花是顧老爺子的心頭好。”程意的眼底裏滿是興奮,撇嘴道:“大家看的時候都離得遠遠地,生怕損壞了這株蘭花。誰敢撞你?只有你靠得最近,不是你,是誰?”

    “霍小姐。”顧老爺子的小孫女顧玖是個短髮的利落姑娘,這會兒氣得臉色冰冷,態度自然也算不上好:“這可是我爺爺費盡心血養護的蘭花……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霍淺淺欲哭無淚。

    重瓣素冠荷鼎,這樣名貴又漂亮的蘭花她當然也很好奇,可是她並不是沒有數的蠢貨。

    分明是有人趁着她細細看花的時候,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站立不穩才帶倒了花盆。

    可是……百口莫辯,她只能灰着臉低聲道歉:“抱歉,我……我會想辦法賠的……”

    十億。換成霍沉,也不是張張口隨隨便便就能把這筆錢丟出去的。

    她一個嬌小姐,從哪裏掏出十億來?更何況……

    “賠,你拿什麼賠?!”顧玖怒火更勝了,氣道:“這株重瓣素冠荷鼎,全世界只有一株,爺爺不知道有多上心。你拿什麼賠?”

    顧老爺子年事已高,心愛的事物被損毀,不知道心裏有多難受!要是落下了什麼心病,她霍淺淺賠得起嗎?!

    恰好這時,驚聞噩耗的顧老爺子不顧其他人的勸阻,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看到在泥土裏的蘭花,頓時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來。

    柺杖重重地落地,他面色難看地冷喝:“這就是你們霍家出門做客的禮數?來人,把霍小姐請出去。從此以後,我們顧家不歡迎霍家的客人!”

    全場譁然。

    這是要公然跟霍家鬧翻臉的意思。

    程意眼底的幸災樂禍快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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