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秀娛樂。

    就是這家小公司,阮寒星的眼底冷意更甚,指尖收緊,名片鋒銳的棱角陷入柔軟的肌膚。

    “寒星姐。”察覺到她情緒不對,沈奈縮了縮脖子,小聲道:“這家公司是小一點,但是我查過了,是正經公司……經紀人說有正式合同的,不會騙人的。”

    到底年紀還小,以爲簽了合同就能保障自己的利益。

    “你懂法律條文嗎?”阮寒星戳她的額頭,斥道:“你單知道有合同,那合同上要是有陷阱你看得出來嗎?合同到底是保障你的權益還是喫人,你分得清嗎?覺得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還要跟我比,輟學這個東西也是要拿來比較的嗎?”阮寒星越想越覺得離譜,瞪她:“你一個小孩子瞎折騰什麼?我們這些哥哥姐姐是死的嗎?”

    她和肖白、於楓、沈奈關係最好,四個人是後巷裏的鐵關係。

    其中沈奈年紀最小,大家都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來護着。

    “那我也不能什麼都靠大家解決。”沈奈的眼眶紅了紅。

    哥哥姐姐們對她好,是大家好,她卻不能理所當然地索取。

    換腎手術就要十五萬,術後休養和各類費用,起碼也要準備二十萬。

    二十萬並不是個小數目,對於現在的沈奈來說更是天文數字。她哪裏捨得讓一起長大的哥哥姐姐們跟她一起爲難呢?

    “奈奈,你還小。”阮寒星嘆口氣:“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一個好大學。我希望你的未來能有更多的選擇。”

    “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演戲嗎?”

    沈奈沒有猶豫地點頭。

    在屏幕裏,演繹不同的人生,她是真的喜歡。

    “娛樂圈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阮寒星頓了頓,才繼續道:“你真的喜歡,以後可以報考這方面的學校專業,我不會攔着你。”

    她笑了笑,點她的鼻子:“你忘啦?你寒星姐現在嫁入豪門,已經是個有錢人了。劉姨不但是你媽媽,也是我們大家的親人,她治病的錢我來出。”

    “算我借寒星姐的,我打借條。”沈奈坐直了身體,認真地保證:“我以後努力賺錢,還給寒星姐。”

    終究還是喜歡上學的。如果不是喜歡,在貧民窟那樣的環境里長大,她又怎麼會每天都認真學習,保持着名列前茅的好成績呢?

    阮寒星也沒客氣,含笑點了點頭。

    肖白幾人對她來說,是朋友,是親人。

    她幫他們是希望他們過得更好,而不是折斷羽翼,讓他們成爲依附她的米蟲。

    “你既然喜歡娛樂圈,有合適的角色我會幫你留意。”阮寒星警告她:“不許再擅作主張喊着要輟學,知道了嗎?”

    “知道了寒星姐。”沈奈吐了吐舌頭,撒嬌地賴在她身上扭來扭去,像是條大毛毛蟲:“寒星姐最好了,最愛寒星姐了。”

    一直在樓上靜觀事情發展的幾個小的心裏酸溜溜的。

    說話就說話,抱什麼蹭什麼?那是他們的大嫂!愛來愛去的,也不嫌棄肉麻!

    霍成凜放學回家,見着客廳這一幕愣了愣:“我回來了,大嫂。家裏來客人了嗎?”

    “這是我的小妹妹,叫沈奈。”見幾個小的也都趁勢下樓,阮寒星笑着介紹。

    霍淺淺眼疾手快佔據了她的另一側,偷偷瞪沈奈,撒嬌道:“大嫂,我肚子都餓了,咱們是不是該喫晚飯啦?”

    聽到沒有,人家都要喫晚飯了!還賴在這裏等着請她喫飯嗎?

    沒能搶到位置,霍筱寧垂着頭接過傭人手上的果盤,放到阮寒星面前:“大嫂先喫點水果。”

    “今天晚點開飯,還有個客人要來。”阮寒星笑着拍了拍沈奈的手,溫聲道:“一會兒肖白和於楓到了,留下喫晚飯我叫人送你們。”

    “好。”見到這麼多人跟自己搶人,沈奈心中警報頻響,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笑眯眯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寒星姐最好了!”

    可惡,感覺自己輸了。

    霍家兄妹暗中交流眼神,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幾人第一次暗地裏達成了默契:把搶大嫂的攆出去!

    阮寒星對他們之間的交流一無所覺,衝還揹着書包站在一側的霍成凜招手,笑道:“成凜坐下休息會兒……餓了先喫點水果。”

    “謝謝大嫂,我不餓。”霍成凜乖巧地笑,天然卷的小劉海伴隨着他的動作彈了彈,增添了更多的斯文學生氣。

    “對了,我今天陪筱寧去上課,認識了於晚大師的父母。”突然想起什麼,阮寒星笑道:“於老先生答應教你畫畫,週末有空的時候,成凜也跟着去於家畫畫吧。”

    她回來查了資料,才知道那對老夫妻的身份有多麼的驚人,百科上名譽一欄密密麻麻的金獎簡直叫人咂舌。

    給孩子找到這樣合適的老師,她當然再滿意不過了。

    霍成凜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心裏的滋味陌生而複雜,下意識地輕聲問:“大嫂知道,我喜歡畫畫?”

    “你休息時候都在畫畫吧?”阮寒星自然地頷首,理所當然地說道:“好幾次袖口還沾着顏料就下來喫飯了……恰巧有合適的老師,就爭取試試。”

    她說的簡單,像是再順手不過的小事。

    那可是於大家,多少學畫的人一生的榜樣,無數人窮盡一切辦法都沒辦法得到他的一句指點。

    就連他的親生母親,那個女人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只會叮囑他多掙家產將來爲她養老。

    更別提爲了這微不足道的一點小興趣費盡心思。

    她的態度越是輕描淡寫,霍家兄妹的內心越是複雜莫名。

    她到底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用什麼辦法,才能讓於大家同意的呢?

    “對了。”像是一個炸彈不夠,阮寒星又拍拍霍筱寧的發頂:“李老太太,就是於老先生的夫人也答應指點一下筱寧。如果有不明白的,要大膽去問。”

    霍筱寧眼睛亮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問:“是,李大家?李大家答應偶爾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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