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過來的時候,身上帶着好聞的古龍水味。整個人又精緻又嚴謹。

    “韓修齊。”他伸手:“很高興爲阮女士效力。”

    韓修齊,阮寒星心下微微詫異。

    前世她就聽過這個人的名頭,牛津留學歸來的金融博士,年紀輕輕就在M國的金融街上闖出了響噹噹的名頭。

    前世鍾少陽曾經想過聘請這人,偏偏又怕他風頭太盛,猶豫徘徊的時候,韓修齊果斷拒絕了他的邀約,轉而去一家新興企業任職。

    在她死前,那家企業在韓修齊的經營下風生水起,已經在商界闖出了名頭。

    “韓先生。”阮寒星微笑握手:“讓韓先生做我的助理,豈不是大材小用。”

    她確實很動心。

    不單單是因爲這個人卓絕的才幹,還因爲他的識趣,從他的稱呼就可以看出來,他很清楚到底是爲誰效力。

    “我相信阮女士不會始終讓韓某被小用。”韓修齊眼底帶上幾分笑意,道:“況且,我很喜歡親手創造的過程。”

    他在答應霍沉的邀約之前,瞭解過這位傳聞中在貧民窟長大的霍夫人。

    行事幹脆果決,極具個人風格,護短颯爽,又行事周全。敢愛敢恨,能力卓絕,是一個像是謎一樣渾身充滿矛盾的、富有魅力的女人。

    他相信,跟她共事一定是非常愉快的經歷。

    兩人目光相接,彼此都能看出對方的野心。

    阮寒星並不扭捏:“希望跟韓先生相處愉快。”

    見他們談妥,霍沉這才敲了敲輪椅,淡聲道:“我出車禍以後,霍家安靜了很久。這次筱寧被於晚大師收爲學生,不如辦個宴會,熱鬧一下。”

    他沉寂了許久,大約給了某些人錯誤的信號,以爲他真的就這麼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來了。

    有些人手伸得太長,總該給他們個警告,再把不聽話的手腳全都剁掉。

    “既然這樣,我擬一份名單。”阮寒星意會,頷首:“霍先生覺得沒問題的話,宴會就該籌備起來。”

    助理有了,婚禮當天弄到手的資金在股市裏走了兩圈,也肥了起來。

    阮寒星當場劃給韓修齊一千萬,安排他去跑手續註冊投資公司,自己則爲了這場代表着霍家重新迴歸的晚宴忙碌起來。

    前世作爲鍾家的少夫人,爲了幫鍾少陽打通關係,類似的事情她做了不知道多少,這會兒自然得心應手。

    幾天之後,H市的豪門圈子裏,幾乎都收到了霍家的邀請函。

    霍氏總裁辦公室裏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程珉眼底帶着血色,盯着面前的趙一平,嗓音陰狠:“趙經理,上次是八卦小報,這次是霍家宴會的請帖,下一次是什麼?嗯?是不是霍沉回霍氏掌權的任命通知書?你告訴我!”

    “程,程總……”趙一平冷汗如雨,抖着嗓音:“程總,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小峯真的按您的吩咐做了……”

    “那他霍沉怎麼還能好好地開宴會?!”程珉拍桌,吼道:“我把你一個廢物提拔成經理,給你大筆的錢,不是讓你來跟我說不知道的!”

    “程總,您再等等。”趙一平快哭出來了,接連保證:“這事兒急不來……小峯仔細查過了,藥,霍沉都按時吃了的。”

    “哥!”就在這個時候,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程意手裏捏着同款邀請函,滿臉怒氣地衝進來,對滿地地狼藉視而不見,氣道:“霍家要開宴會了,哥你看到了嗎?!啊啊啊啊,阮寒星那個賤人,上次讓我那麼丟臉,還敢給我發邀請函!”

    她氣得快哭出來了:“我這幾天都不敢出門,別人都不知道怎麼笑話我……哥,怎麼辦啊?”

    “滾出去。”程珉帶着冷意的目光掃了一眼趙一平。

    趙一平渾身一抖,慌忙出了辦公室,不忘把門好好地關上。

    “慌什麼。”靠進椅背,程珉喝道:“你怕什麼?你哥我現在纔是霍氏的掌權人,誰敢笑話你?”

    “就算當面不笑,背後也是要笑的。我根本沒臉見人!”程意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想到那天的情景眼淚就掉下來:“阮寒星當衆甩我巴掌,還罵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她這是把我的臉扔在地上踩!”

    “哥,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出氣啊?”

    她哪裏不知道,自家能有現在的生活,全靠趴在霍氏身上吸血?

    霍姑姑的丈夫早亡,夫家是不爭氣的,這幾年越發得敗落了。

    要不是程家不行,他們兄妹哪裏至於死死地盯着霍氏不放?要在霍氏其他老狐狸手裏分一杯羹,他們容易嗎?

    “她真的這麼說?”程珉猛地彈坐起來,眼底滿滿都是狠意,嗓音擡高:“你當時回家怎麼不說?”

    被當衆罵了白眼狼,他們還沒有一點表示,這不是坐實了這個名聲嗎?

    怪不得他最近出去談合作,有些老總看他的眼色總有些怪異,原來……

    “她指着我的鼻子罵不夠,我還要再自己罵一遍嗎?”程意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哭着抹淚:“你想知道,你怎麼不問媽?”

    面對絲毫不覺得有錯的妹妹,程珉幾乎能想到霍姑姑那如出一轍的反應,頓時頭疼無比。

    這兩個女人,壞他的事情。

    “好了,別哭了!”心煩意亂,他的態度也算不上好:“你現在再哭也沒有用,這個宴會,不單是你,我們全家都要去參加。”

    “什麼?我不去!”程意驚訝之後就是不滿,尖聲道:“我要是去了霍淺淺那個賤人不知道要多得意!我纔不要去丟人!媽媽也不會去的!”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程珉的表情有些猙獰:“現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你不單單要去,還要帶着重禮去賠禮道歉。”

    “程意,我現在慣着你是因爲我能慣着你。”他微微眯眼,帶着威脅:“霍氏一天沒到我的手上,我們一天就不能跟霍家鬧翻。你再這麼不聽話,別怪哥哥不講兄妹情誼。”

    程意渾身一抖,汗毛豎起,竟然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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