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臉淚水的霍淺淺,阮寒星的心頭生出幾分怒意。

    她總算知道爲什麼,那個服務員說是兩個小姐。

    顧玖也在。

    那個花襯衫,眼底帶着兇悍的匪氣,明顯是見過血的亡命之徒。

    她的眼底更冷,面上卻勾脣道:“家裏孩子夜不歸宿,當家長的過來看看。”

    說着,她像是對滿包間充滿惡意的目光視若無睹,閒庭信步似的邁步進門。

    包間裏的燈光昏暗,遠不及走廊裏一片透亮。

    而她穿着真絲睡衣套裝,外罩一件風衣,卻像是穿着戰袍的女王。

    閒庭信步,踏碎一地光明,步入這晦暗的,充滿了菸酒糜爛氣味的包間。

    習慣了包間光線的衆人,這纔看清楚她的長相。

    膚如凝脂,色若春花。

    這個世間一切美好的詞彙堆砌在她的身上都不過分,濃墨重彩,像是這個世界最豔麗的一筆。

    美得攝人心魄,氣質優雅從容中帶着幾分清冷。

    “媽的,這豪門出來的都這麼好看?”

    霍淺淺聽到自己身邊的腫眼泡倒吸一口涼氣,嗓音很輕,帶着說不出的情緒:“絕了。”

    明知道不合時宜,她的心頭卻莫名生出點驕傲來。

    她心想,沒錯,我大嫂就是這麼絕。

    她天下第一好。

    “霍四小姐是成年人了,霍夫人還是別管得太多。”

    花襯衫沉沉地看着她,心底生出幾分警惕:“看也看了,霍夫人可以離開了。”

    這個霍夫人,絕對不簡單。

    一個普通女人,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場景下還鎮定自若,一舉一動帶着說不出的優雅好看。

    “如果我說,我不呢?”

    勾起紅脣,阮寒星邁步進門,帶着冷意的目光放在腫眼泡等人的身上,淡聲道:“放開她們。”

    她的聲音不大,甚至也沒有故作冷漠,連怒氣都沒有多少。

    說不清爲什麼,被她眼神掃過的人心裏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鬆開手。

    甚至垂首乖乖站好,乖得像是小鵪鶉。

    得到自由,霍淺淺才發覺自己怕得手腳都在抖。

    連滾帶爬地跑到阮寒星身側,她忍不住抱住她的胳膊,哽咽着喊了一聲:“大嫂!”

    被欺負的時候她沒哭,絕望的時候也沒哭。

    這一刻看着阮寒星,感受着她纖細胳膊上微涼的溫度,她卻不知道怎麼,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像是要把所有的害怕恐懼都哭出來。

    “疼嗎?”

    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側,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冷意更重。

    阮寒星的指尖,輕碰一下她微微有些破損的脣角,遞過紙巾:“別怕,我在。”

    不知道爲什麼,恐慌空蕩的心,似乎真的伴隨着她的輕聲安撫落下來,生出幾分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霍淺淺用力地點點頭,依賴地貼着她:“我不怕。”

    只是還是哭得不行,鼻尖都哭紅了。

    “霍夫人跟霍四小姐,說完了嗎?”

    不耐煩地將就被放在桌上,花襯衫的眼底滿是冷意,看了兩人一眼:“沒說完,就坐下說。”

    看到他,霍淺淺還是有些害怕,瑟縮一下,藏在阮寒星身後。

    阮寒星面不改色,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顧小姐。”

    她走到還神志不清的顧玖身旁。

    “好煩……好睏……”

    顧玖迷迷糊糊,口齒不清地嘟囔兩聲,甚至揮了下手,重新臉朝下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霍淺淺擔驚受怕,她倒是睡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顧玖。”

    耐着性子,阮寒星又喊了一遍。

    顧玖仍舊沒有反應。

    被忽視的花襯衫,眼神陰鷙,冷笑一聲:“霍夫人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她喝了高濃度的酒,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長島冰茶,知道吧?”

    他打了個手勢,比劃道:“嚐起來滋味兒不錯,酒量好的人都扛不住一杯。這位,一口氣灌了三杯。”

    阮寒星的眼神更冷,眸底帶着寒意。

    長島冰茶,她當然知道。

    很有名的雞尾酒,是五種烈酒作爲基調調製而成。

    看起來像是無害的冰紅茶,喝在嘴裏口感也沒有烈酒的感覺。

    酒精濃度很高,很多人一杯就倒。

    三杯,怪不得顧玖醉成這個樣子,折騰成這樣也沒有清醒。

    “大嫂,怎麼辦?”

    霍淺淺咬住嘴脣,擔憂地低聲問。

    她雖然不知道長島冰茶是什麼,但是她知道,她跟顧玖都是累贅。

    這些人本來就是衝着顧玖來的,現在她這個樣子,兩個女孩子怎麼帶醉醺醺的顧玖離開?

    阮寒星不答,白皙的手掌拉着顧玖的手,將她扯得坐起來。

    然後毫不留情的,在霍淺淺的驚呼聲中,甩了兩個巴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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