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夜風吹拂着她海藻般的長髮,在高速路的路燈燈光下,她的身上像是被打了一層柔光。

    “你們兩在路邊小心點,我過去看看。”

    阮寒星輕聲囑咐了一句。

    那些後續撞上來的小轎車,怎麼說都是受她們牽連。

    於情於理,都要去看看他們的傷勢。

    “大嫂怎麼這麼好看啊。”

    霍淺淺忍不住託着腮,看着她的背影,帶着點說不出的自豪和驕傲:“就算是穿着睡衣,都又颯又美。”

    “再跟阮女士接觸下去,我都要彎了。”

    漱過口,顧玖也忍不住學她,雙眼中帶着崇拜:“我要是也能變成這樣的人就好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底都閃着渴望和濡慕。

    明明她們比阮寒星還大上那麼一點,在她的面前卻彷彿自然而然地矮了一輩。

    成爲被關照的晚輩。

    如果她們,也能成長成爲大樹,反過來照顧她就好了。

    兩個女孩互相看了看,又不知道想起什麼,各自撇撇嘴垂眼不語。

    另外一邊,阮寒星先去看了幾輛小轎車的情況。

    幸好沒出什麼大問題,傷得最重的一位腿卡在安全囊和座椅之間的空隙裏,在衆人的幫助下艱難脫困,跟着一起坐在路邊等警丶察過來處理事故。

    見情況還好,阮寒星這才轉到車頭已經癟下去的大卡車面前。

    大卡車已經倒了,司機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想辦法脫困,而是提起早就準備好的白酒瓶子。

    比霍淺淺吹瓶還痛快,“咕咚咕咚”幾口,高濃度的白酒就灌下肚子。

    見到阮寒星過來,他甚至還咧嘴笑了起來,露出滿口黃牙,酒氣沖天。

    這是有備而來。

    阮寒星的眸子沉了下去:“是什麼人讓你來殺我們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懶散地躺在座椅之間,近乎無賴地道:“什麼殺不殺的。我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沒有要殺人。”

    說完,還笑眯眯地擡眼看她,主動要求道:“欸,美女。這也挺危險的,你拉我一把,把我救出去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你也配算人命?”

    阮寒星的眼底冷意更濃,寒聲道:“你差點要撞死我,以爲我會救你嗎?”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發生這種事情,大家誰也不想的嘛……”

    酒意上涌,男人有着風霜褶皺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酒力上來,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扯着嗓子咳嗽兩聲:“我喝多了,之前的事情記不得了。就算是警局也最多隻能抓我醉駕。小姑娘不要亂往人頭上扣帽子。”

    他很謹慎,也很小心。

    顯然受過叮囑,可能是害怕她隨身攜帶錄音設備。

    “你以爲你不承認就可以了嗎?”

    盯着他,阮寒星道:“行車記錄儀和監控已經把你的行爲全部都記錄下來了,不管你怎麼狡辯,謀殺都是既定事實。”

    “而且,你的生活應該不算富裕吧?”

    犀利的眸光掃過男人滿是歲月和苦力痕跡的手掌,她嗤笑一聲:“喝茅臺,是想自己上路之前喝點好酒?可惜,買到了假貨。”

    那瓶茅臺,她隔着窗戶看一眼,就能看到瓶身上的弄虛作假的商標。

    “你胡說!那個孫子敢騙老子!”

    男人的眼中有一瞬間的惱怒。

    沒錯,飛來一筆橫財,除了留給老婆孩子的花銷,他做的最奢侈的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買了瓶茅臺。

    聽說這是有錢人才能喝的酒。

    他命不久矣,不管是死是關,也想嚐嚐這跟搶錢差不多的好酒是什麼滋味兒。

    短暫的怒火之後,他眼神閃爍地扭頭道:“小姑娘,我知道我差點撞了你。實在是對不住。但是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幫我一把,把我拉出去。”

    “啥茅臺不茅臺的,我就是隨便買瓶酒,想去跟老丈人喝一盅。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人還在嘴硬,裝可憐道:“好歹我這也是條人命,你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

    “人命?你也知道人命?”

    阮寒星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將他從車裏拖出來。

    大卡車側翻,他的腿大概被壓斷了,胳膊也用不上力氣,額頭在往外冒血。

    重獲自由,男人眼底閃過狡猾和竊喜,笑眯眯地虛僞感謝道:“謝謝你啊,小姑娘。你可真是人美心善。我跟你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喝多……”

    “啪!”

    “pa!”

    他後面的話,直接被兩個巴掌打了回去,狼狽地痛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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