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強食,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們不過是小攝像,就算知道內情又能怎麼樣?

    可惜了這位馮導,傳出去被王政針對的消息,以後的路,只會更難走。

    馮晨可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現在這麼可憐。

    他紅光滿面地在門口迎接到了趕來的媒體和影評人,熱情地擡手:“歡迎歡迎,快請進!”

    這些大媒體和知名影評人,尋常是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不管是馮晨還是王政,都不值得他們跑一趟。

    然而這會兒,他們臉上的表情卻都平易近人,熱情地跟馮晨打招呼。

    又笑容滿面地湊過來跟霍沉、阮寒星兩人問好,態度別提多殷切了。

    之前討論的兩個攝像,看到這羣人進來,早就驚呆了。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這些人是圈子裏的頂層,就算不認識人,難道還不認識胸前掛的工作牌嗎?

    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小劇組,查無此人的導演和演員……

    說來好笑,演員的熱度加起來都沒有投資人一個人高。

    就是這樣一個,怎麼看怎麼不正經的小破劇組,竟然能請動這些人?

    “這,這我沒看錯吧?”馬甲擦了兩遍眼,還是不敢置信:“請動這些人,得是圈子裏那些頂層導演纔有的能量吧……這,難道是深藏不露?”

    “誰知道呢!”

    戴帽子的也是滿臉震驚。

    驚訝之後,他原本散漫的態度瞬間端正起來,直起身子撞了一下他:“兄弟,別發呆了!大新聞來了!”

    幸虧他們今天來了!

    如果不是來了這裏,他們就不會碰到這樣的盛景,不會遇上這個大新聞!

    他們的機會來了!

    對視一眼,兩人瞬間精神百倍。

    馮晨拍的《尋找》,對得起這些年他的沉澱磨礪,對得起衆人跟他一起喫得苦,也對得起阮寒星陸陸續續、一筆接一筆的投資。

    等到燈光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放映廳裏一片安靜無聲,許多人都紅着眼眶久久不能回神。

    那兩個攝像,更是在後排肩膀搭着肩膀。

    兩個大男人,哭得像是兩個一百五十斤的孩子。

    原本是衝着霍沉的面子,過來參加首映儀式的《娛樂週刊》編輯,這會兒正拿手帕擦着眼淚,感慨道:“不虛此行!”

    沒想到,他們能在這樣的市場情況下,還能看到一部這麼好的電影。

    不論是劇本的深度和安排,還是導演的拍攝手法;不論是演員的演技,還是服化道的安排。

    全都無可挑剔。

    讓人在笑容中哭泣,在哭泣中思考親情和現實的意義。

    衆人久久不能回神。

    作爲導演,馮晨這會兒本該在放映廳裏呆着,起碼說點場面話,交際一下。

    然而他自己看了一半,跑到放映廳的門口蹲着,當場猛男落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就是覺得胸口有很多東西想要發泄出來。

    他的電影,終於被看見了。

    就在這時,隔壁的放映廳的門被推開,喧譁聲傳了出來。

    王政滿臉春風得意,帶着媒體出門,大笑道:“多謝各位捧場……都別急着走,時間不早,咱們一塊喫個飯,我請客!”

    “王導真是太客氣了!”

    “多謝王導!”

    “王導拍的電影,真是一如既往地打動人心。”

    一連串的奉承聲中,王政臉上的笑意更濃。

    就在他志得意滿的時候,眯縫眼一掃,看到了蹲在隔壁放映廳門口的一團。

    他的眼睛頓時一亮,擡高了嗓門笑道:“喲,這不是馮導嗎?聽說今天馮導的電影也是首映?馮導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蹲着?”

    心裏滿是幸災樂禍,他湊過去彎腰,肥厚的手掌落在馮晨肩膀上:“馮導這是怎麼了?這怎麼哭了?難道是首映不順利?”

    不順利就對了!

    不枉費他佈局這麼久,故意瞞着自己要首映的消息,特意在最後一刻才放出來。

    不就是爲了這一幕嗎?

    哎呀,快四十歲的人了,一個大男人蹲在門口哭成這樣,多可憐啊……

    王政的心裏,充滿了勝利者的洋洋自得。

    以爲靠上了阮寒星,就是靠上霍氏,就高枕無憂了?

    他今天就要告訴馮晨,他一輩子都是被踩在腳底下的命。

    作爲女主演,阮未思當然也在人羣中,眼神閃了閃,清純的臉上露出無辜的笑容:“馮導自己在這裏,是沒有人蔘加首映禮嗎?可真是可憐。這部電影,是馮導的心血吧?”

    作爲時刻關注阮寒星消息的人,她當然知道,馮晨的電影投資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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