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思咬緊了牙關,心底說不出的恨意。

    爲什麼?

    爲什麼阮寒星永遠都在跟她作對?

    她進娛樂圈拍戲,阮寒星就特意投資一部電影跟她打擂臺也就算了。

    現在就連首映儀式都寸步不讓。

    就這麼看不得她好嗎?

    涌動着滔天恨意,她怨毒的目光穿過人羣,落在一側的阮寒星身上。

    幾乎纔剛看過去,就有一雙冷厲的黑眸滿是冰寒地看過來,危險中透着兇戾。

    阮未思渾身一僵,像是被什麼危險生物盯上,本能地不敢動彈。

    是霍沉。

    他像是守護寶物的巨龍,緊緊地守在阮寒星的身邊,不給其他人一點釋放惡意的機會。

    該死!

    憑什麼?

    阮未思在心底裏無數遍地質問。

    憑什麼曾經只能被她踩在腳底下的女人,如今卻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這一切本該都是屬於她的!

    強忍住滿心的不甘,她努力擠出一個弱風扶柳的淺笑,嗓音溫溫柔柔:“姐姐從來沒接觸過娛樂圈,竟然能請到這麼多重量級的媒體和影評人,一定費了很多心思吧?就算我在圈子裏還不熟,也知道這些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來的。”

    這話倒是有點捧着的意思了。

    如果是旁人說,大概是故意拍馬屁想要蹭點面子情。

    可是阮未思?

    讓她說阮寒星的好話,跟殺了她差不多。

    拿不準她到底懷揣着什麼樣的心思,阮寒星揚眉,淡聲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姐姐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的。”

    阮未思滿臉都是清純無辜,笑着說道:“我只是覺得有點羨慕罷了。”

    “畢竟姐姐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我作爲妹妹都很少感受到姐姐的關心照顧。”

    她的眉眼間帶上幾分黯然失落,強作堅強的笑起來,柔聲道:“姐姐卻能爲了馮導,這樣忙上忙下,出錢出力,還費盡心思的……我,我就是有點羨慕馮導,能讓姐姐這樣爲他付出。”

    裝無辜可憐,向來是她的長處。

    說這些話的時候,大眼睛裏似乎含着點兒水光。

    就像是一個嚮往姐妹情誼的好妹妹。

    然而,熟知她本性的阮寒星只覺得作嘔。

    她似笑非笑地挑起脣角,冷冷地看着她:“你這話,我不太明白。不如說清楚一點?”

    表面無害,像是羨慕。

    實際上,幾乎是字字誅心。

    暗指阮寒星的性格,連親人都不肯多加照顧,卻願意爲了馮晨付出。

    不就是在說兩個人之間不清不白嗎?

    “我,我沒什麼別的意思。”阮未思的心底隱隱帶着幾分得意。

    她就不相信,霍沉真的就那麼信任阮寒星。

    只要有一點懷疑,她撒下的種子就會在心靈的沃土上見風而漲,成爲無法彌補的裂縫。

    她從來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人能互相信任到了毫不懷疑的地步。

    阮未思的嘴角上翹,面上卻一派楚楚可憐:“我只是說一下心裏話罷了。”

    “那你就解釋解釋,你這番心裏話到底什麼意思。”

    目光中沁着幾分冷意,阮寒星盯着她逼問道:“我爲了馮導的電影忙碌,卻不肯照庇你半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阮未思欲言又止,像是沒有辦法。

    只得無奈地笑了一聲,道:“姐姐覺得沒問題,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說着,還用那種彷彿含着某種意味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側的霍沉一眼。

    這一眼,卻讓她忍不住渾身一僵,險些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阮寒星和馮晨之間明顯是有貓膩的,被她指出來,霍沉卻不見半分惱怒。

    他甚至正用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目光,認真的盯着阮寒星,眼底似乎還帶着細微的笑意和欣賞。

    他瘋了嗎?

    阮寒星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蠱,讓他這麼不管不顧,就算頭上發綠也不在乎?

    “我當然覺得沒問題。”

    嗤笑一聲,阮寒星冷冷地看着她,輕蔑道:“我不對我投資的電影上心,難道還要對你上心?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的態度太過鋒芒畢露,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

    阮未思順勢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地咬住嘴脣:“姐姐,你……你不高興我說,我就不說了……好歹我們也是姐妹,你何必說這麼傷人的話?”

    “你說啊,我什麼時候不許你說了?”

    阮寒星目光冰寒地看她,淡淡地道:“阮未思,你想說什麼,倒是隻說。說一半留一半,以爲你在說書吊人胃口呢?”

    她最煩的,就是阮未思這遮遮掩掩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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