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滿是恨意，阮未思攥緊了手，臉上只露出幾分無奈。
像是縱容寵溺，她搖了搖頭，帶着幾分親暱道：“生氣了就說這些傷人心的話。如果不是這樣，爸爸又怎麼可能會跟你這麼生疏呢？”
像是姐妹只是鬧了矛盾似的。
阮寒星的目光微冷。
不等她張口說話，楊璐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淚，突然笑了一聲：“未思，你是不是以爲，我真的沒有證據？”
阮未思的臉色一變。
不可能，難道說，她的手裏有證據？
怎麼會！
楊璐老實巴交的，最好欺負不過。
她怎麼敢留下證據？！
她不可能有的！
即使在心裏一遍遍安慰自己，她的臉色仍舊有些勉強，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璐璐，你說什麼呢？你有證據，當然很好啊……”
“你要是這麼覺得，就是再好也不過了。”
楊璐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不變，從懷裏掏出另外一個手機，感慨道：“你是不是以爲，我真的就是個蠢貨？”
“我確實很蠢，只知道聽你的話辦事兒，在劇組裏受了冷暴力，還盼望着你能憐憫我。”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可真蠢啊，豺狼怎麼會對自己的獵物有憐憫心呢？但是幸好，我沒有蠢到家……”
“你沒想到吧？我其實，錄了點有意思的東西。”
她點開手機的音頻。
阮未思的臉色慘白，她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把手機奪過來。
不，不行！
她錄了什麼？一定是對她不利的東西！
難道是她指使楊璐去改劇本、刪戲份？
還是說，被曝光之後，楊璐來找她，被她侮辱戲耍？
“阮未思，別急啊。”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控制住她的動作，阮寒星嘴角上翹，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既然楊璐有證據，我們就來看看她的證據到底是什麼。你不是也很期待嗎？”
阮未思目光怨憤惡毒地看着她。
然而一切都無法阻止了。
楊璐按下播放鍵。
阮未思堪稱惡毒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頤指氣使。
“這個戲我不想拍，你去跟導演說讓他刪掉，不許說是我說的！”
“導演不同意你不會發脾氣嗎？你這個廢物，要你有什麼用？！”
“你這樣的廢物，這麼沒用還矯情，只有我願意用你。你就感恩戴德吧！”
“不想活了，那就去死啊！”
……
“不用感謝我，畢竟你也像狗一樣伺候我那麼久，就當我給你上了一課。”
天台和直播間同時一片寂靜。
阮未思的腦袋裏嗡鳴不止，眼前發黑。
完了，全都完了。
她辛辛苦苦豎立的人設，完了。
楊璐！阮寒星！她們怎麼敢！怎麼敢就這麼把她曝光出來……
該死，這些人全都該死！
怨毒和絕望交織，她清純漂亮的臉蛋扭曲。
楊媽媽也不敢置信地聽着這些錄音，恨得雙目幾乎滴血，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忍不住撲了上來：“你這個女娃娃，長得這麼好看，心怎麼那麼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呢？！”
“我們璐璐是去工作的，不是給你賣身當奴才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你這是要逼死她啊！”
“都是爹生娘養的，你就比璐璐高貴了嗎？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啊……”
楊媽媽哭得眼淚停不下來，撕打着阮未思，一邊撕打一邊哭。
她當初也以爲女兒太小題大做，哪裏想得到女兒被人這樣當成狗一樣欺負？
“璐璐，媽媽的好璐璐，你受委屈……”
“咱們不幹了！賠得傾家蕩產也不幹了！”楊爸爸也氣得發瘋，跺腳罵道：“這黑了心肝兒的，怎麼能這麼對人呢……”
他們樸素的念頭裏，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人的心腸，竟然比鬼魅還要可怕。
彈幕上也都驚呆了。
“我的天啊，這是職場PUA吧？”
“嘔——我要吐了。私生女就是私生女，做出來的事情都不像是人事。”
“我人傻了，長得這麼漂亮一張臉，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啊？”
“對阮未思永遠粉轉黑了！噁心！想到我粉過這麼一個人就噁心！”
在阮未思看不到的情況下，她的微博上飛速掉粉。
這會兒她也無暇顧忌這些了，跌坐在地上，兩眼放空，木愣愣地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咎由自取。
“你想要的證據，我已經給了。”
楊璐的雙眼通紅，垂眼看着她，心情一時有些複雜。